點兒也不上心,誰缺少給誰,也從不去她外祖家走動。很多時候桃灼灼都在想:桃夭夭的心可能是石頭做的,抑或是沒有心。若是站在旁人角度去看桃夭夭,都會對她心生好感,禮數週全和氣善良,然則她討厭桃夭夭什麼呢?大約是桃夭夭刀槍不入完美無缺的性子,她只覺得虛偽至極!
桃夭夭見妹妹似在斟酌,笑道:“可有事情與姐姐講?你我姐妹之間直說便是。”
桃灼灼想起此來的目的,壓下心頭雜亂的思緒,笑道:“妹妹前來恭喜姐姐。”
“哦?喜從何來?”
“今日戶部主事前來咱們府上登記今年選秀名單,父親把姐姐的名字寫上去了。往後姐姐成為一宮之主,還望多提攜妹妹則個。”
桃夭夭神色自若沒有露出驚喜或驚慌的表情,笑著說:“選不選得上還未可知,妹妹恭喜得也太早了!若是沒有選上,姐姐可得羞愧死了!”
桃灼灼還等著看她憤憤不平的表情,畢竟她比桃夭夭只小兩歲,十三歲也在選秀的範圍內,可在此前父親已經給她定好親事,對方是忠勇侯府的幼子,雖無爵位繼承,可極為受寵,想來嫁過去的日子必定不差。說起來她算高嫁了,自家父親只是從五品的翰林院侍講學士。桃灼灼想起那俊秀的少年的同時,又想起年輕的帝王,也不知是何面目,只盼著是個冷酷無情的,不要讓桃夭夭佔去了好。
她忍著酸意,笑道:“姐姐這容顏若是還選不上,那天底下就沒人能選得上了。姐姐不喜外出,京中都只知林家若然貌美,不知桃家夭夭絕色,不然這京城第一美人的位置必屬於姐姐的,沒的白白便宜了林若然。”林若然是林國公的掌上明珠,其母更是皇后娘娘未出閣時的閨中密友,情分非同一般,你倒是拿什麼去與人家比?
桃夭夭自嘲道:“我除了這一身還過得去的皮囊,再無可拿得出手的地方,就算得到了也只是徒添笑柄罷了!林姑娘才是實至名歸的京城第一美人。”又囑咐妹妹:“此話在外人面前可不能亂說。”
無趣!桃灼灼沒了聊天的興致,起身道:“妹妹還有事,就不陪姐姐了。”
桃夭夭起身送她。翠羽把包好泡茶用的乾花交由綠翡,緋意提著一罈新採集的露珠交由紅翡。桃灼灼突然有些嫌棄,責怪自己一時昏了頭,竟向她討要茶喝,平白掉臉面!僵硬地扯出一個笑容後率先離去,綠翡紅翡連忙跟上。
桃夭夭微笑著看她離去,十三歲的小姑娘嬌俏可愛,自以為藏得很好可細微處還是露了端倪。桃夭夭吩咐翠羽緋意收拾好茶具也回到自己居住的春蕪院。父親母親弟弟妹妹都居住在桃林另一頭,獨她一人喜靜獨居於此。
春蕪院內栽種了好些花草,牆上爬著迎春花以及牽牛花,院內搭建了一個三層高的花架子,上面的花花草草品種繁多,名貴的卻是尋不見的,大多是桃夭夭使人去外頭買來花種自己培育的。一花一草都是她的心血,陪伴著她度過無數個寂靜的時光。
翠羽見姑娘拿起剪刀修剪枝葉,遂拿出女紅與緋意一同做。姑娘側顏皎潔如月美,神情專注似要仔細雕琢那不起眼的花草,給予它們更高的價值。翠羽誹腹:就是修剪得再美又有何用?給誰看?值幾個錢?她想起二姑娘的話,依照姑娘這幅容顏進宮得寵是必然的事情,自己跟隨她進宮也算抬了身價,這是喜;可姑娘不爭不搶的性子,在這人口簡單的桃府都備受欺凌,若是在吃人不眨眼的後宮,不就連骨頭也不剩了?這是悲。一時悲喜交加,即哀怨自己的身不由己,又舍不去那潑天的富貴。
似看出翠羽的糾結,緋意瞧了瞧認真的姑娘,湊在翠羽耳邊輕輕道:“夫人。”翠羽立即如醒醐灌頂般清醒,想那麼多幹啥?自己賣身契還在人家手裡捏著,進不進宮還由不得她們自己做決定。其實跟隨姑娘身邊也挺好的,姑娘和氣善良,也不約束虧待她們。心中輕嘆,人都有命,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桃明禮在家一貫地說一不二,此番選秀的事情也不過問大女兒,只是在幾日後朝廷選秀告示貼出來那日傍晚把桃夭夭叫過來,正色道:“女大當嫁,皇上正值春秋鼎盛,你若能入宮陪伴是莫大的福氣!五日後就是進宮選秀的日子,可千萬不能被撂牌子!你也知道你自小沒有生母教導,在議親方面會落下乘,此番若是被撂牌子恐找不到好人家,你可明白?”他瘦長的臉上滿是陰鷙,'生母'二字是咬牙說出來的,後面的話語更是散發無限冷意,生生要把人凍壞。
過了十幾年桃明禮還未放下,不是放不下她生母本人,而是放不下這個汙點!他桃明禮出生簪纓世族,家族世代在朝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