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之上,小路子當眾念出陸離的賞賜,段然才知道自己又被他給耍了。
原來,陸離的賞賜是“黃金萬兩、府邸一座並婢僕三十六人”,並沒有額外贈送什麼宮娥綵女給他。
這樣一來,便是真有美人,也應該一併放在“婢僕”之中了。
既然名分是“婢僕”,那就好辦,到時候嫁了賣了,都不算他抗旨。
段然鬆了口氣,謝恩過後,又在心底暗暗抱怨陸離不厚道。
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哇!被陸離這麼一攪和,鬧得他一整天都提心吊膽的——誰見過這麼混賬的皇帝?
陸離欣賞著段然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心裡暗暗得意。
沒辦法,他也是近墨者黑,被某些人給帶壞了嘛!
想到此處,他下意識地低頭向身邊看了一眼——嗯,帶壞了他的那個女人正在桌旁埋頭啃肘子,很愉快。
今日這場婚禮,除了新郎官喜憂參半之外,旁人應該都是很愉快的。尤其是白天園子裡搞了幾場挺文雅的活動,據說撮合成了好幾對佳偶,於是晚宴上青年男女眉目傳情,老頭子們找到未來的親家翁把酒言歡,其樂融融。
藉著這場盛筵,戰亂的陰霾終於被一掃而空。從明日起,京城裡的空氣應該會輕鬆不少了。
鬧罷洞房之後,陸離拉著蘇輕鳶避開人群,從園子角門出去,坐上了馬車。
兩人在車內換下盛裝,扮作尋常賓客模樣,相視一笑。
程昱牽著陸鈞諾的小手走過來,憂心忡忡:“真的要走嗎?”
陸離緊攥著蘇輕鳶的手,沉聲道:“朕和阿鳶別無選擇。”
“母后,你們什麼時候回來?”陸鈞諾鑽進蘇輕鳶的懷裡,眨著大眼睛問。
蘇輕鳶揉揉他的小腦瓜,微笑:“很快的。”
“孩子是很較真的,不要騙他。”陸離正色道。
蘇輕鳶皺了皺眉。
陸離伸手把陸鈞諾抓了過來,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道:“鈞兒,如果我們不回來,你要好好聽定國公和你師傅的話,認真讀書,將來……做個好皇帝。”
“鈞兒不做皇帝!”陸鈞諾對這個話題很敏感。
陸離微笑,學著蘇輕鳶的樣子,把小傢伙的頭髮揉得亂七八糟:“責任壓到你肩上的時候,由不得你推脫。好在如今的朝堂還算安定,定國公、崇政使、六部尚書……這些人都忠心可用,不至於讓你抓瞎。”
陸鈞諾認真地聽著,似懂非懂。
陸離把兩人換下來的宮裝和一幅明黃的卷軸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