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昂駒眉頭微皺,苦笑:“昂駒所知道的都已經和盤托出了。皇上若不信,昂駒也實在無話可說。”
陸離扶著桌角站了起來,啞聲道:“今日打擾了。六皇子相助阿鳶的大恩,朕不會忘。”
百里昂駒微微躬身,十分謙卑:“慚愧。只可惜昂駒最終還是沒能留住太后,否則您二位今日見了面,好好把話說開,也就不必這樣兩下里痛苦了。”
陸離擺擺手,緩步走了出去。
百里昂駒和西梁同來的使臣一起送他出門,一派和諧友好。
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陸離帶來的五千金甲將士並沒有跟著一同撤走。
於是,西梁驛館的外面,自今日起便多了一道金色的“圍牆”。
回宮的馬車上,段然湊到陸離的面前,鼻尖頂著他的鼻尖:“喂,你不會真信了那小子的鬼話吧?”
陸離一把拍開那張討人嫌的大臉,面無表情:“信或者不信,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段然很鄭重。
陸離揉著鬢角,一臉疲憊:“百里昂駒假作粗豪,其實是個十分謹慎的人。縱使那孩子尚在人世,如今也不可能被藏在驛館。何況……”
段然知道陸離的擔憂,無從安慰,只得嘆道:“如今只能希望小子們好好守住驛館了。北燕已經馬上要到京城,西梁的鐵騎卻要晚兩三天,顯然他們在路上耍了手段,故意拖慢了行程。此舉是何居心,就連傻子也看得出來!”
“不錯,他們想當螳螂後面的那隻黃雀。”陸離咬牙怒道。
段然“嘿”地一聲笑了出來:“陸離,你就那麼喜歡承認自己是傻子啊?”
***
回到房間之後,蘇輕鳶看著一路攙扶著她的百里雲雁,冷笑:“你們想讓我聽到的,我都已經聽到了。現在,可以說說你們的目的了吧?”
百里雲雁牽著她一起在虎皮大椅上坐了下來:“我知道你心裡難受,所以你這會兒罵我,我不怪你。”
“難受?我嗎?呵……”蘇輕鳶靠在椅背上,倔強地維持著笑容。
難受?
有什麼好難受的?
不過是一場痴心錯付而已,死不了人的。
折辱、欺騙、利用、傷害……她一直沒有忍心責怨過他。
路是她自己選的,怨不得別人。
直到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