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王七笑了笑,又道:“待會兒到了地方,你可要小心點兒。別一上去就找豐升額。找機會我給你遞個話就是了!”
“放心,這個我懂!”何貴答道。
……
宴席是在福康安家的側院兒舉行的。這倒不是說福康安一家對這次的宴席不重視,主要是因為側院外面有一個小林子,樹蔭多!大熱的天,那麼多官員來送禮,總不能讓人就坐在太陽底下挨曬不是?
“其實也不算什麼大場面,總共才七八十桌,加上夫人那邊兒的女眷,也就才一百桌左右!”
王七看著何貴總是盯著席面上那些各式各樣的頂子看,覺得有些好笑,他不知道何貴正在研究那些不同品種的頂戴花翎所代表的品級含義,還以為這小子的官癮又犯了呢。看看遠處福康安正在前面幾張席上跟那些貴賓們聊天兒,急忙拉著他坐到了靠邊兒上的一個桌子上。這桌子上的都只是些六七品的低階武官,按理說是沒資格參加這種宴席的。可這些人不是跟過福康安的手下,就是曾經參加過金川之戰的,所以,就算明知道是這些人來蹭吃蹭喝的,可不論怎麼說,福康安都得給這些“小弟”安排幾張桌子,因為這是情份。
“呵呵,這位兄弟面生,七哥,給介紹一下?”坐下之後,王七帶頭扯了兩句,大家就都算認識了。坐在旁邊的一名武官盯著何貴看了幾眼,開口問道。
“哈哈,你們幾個傢伙這幾天遛街調戲女人的時候唱的是什麼?今天見到了正主就不認識了?媽的,還不叫聲何師傅?”王七笑罵道。
“何師傅?何貴?喲,這可真是師傅到了!……這可得喝一杯!”聽到王七的話,那名武官怔了一下,旋即笑了起來,舉起酒就要跟何貴幹上一杯。
“這……”調戲女人唱的歌?這個王七,真是會說話!紅高梁是那麼用的嗎?何貴有些無奈,遇人不淑啊。可人家把酒杯都舉起來了,總不能說自己不會喝酒吧?從陝西來的那一路上他可是知道了這些丘八是什麼貨色,如果自己敢說不會喝酒,那幫傢伙絕對會灌!
“幹!”
心情不太好,何貴也不想廢話,舉起酒杯,仰口下肚。
“好!爽快!”
一干子低階武官,也不懂什麼風雅,只知道能喝酒,能吃肉,能打屁,能拼命的,就是好漢。看到何貴這麼幹脆,竟然都翹起了大拇指。
“諸位客氣!”何貴朝著幾人拱了拱手,狀似隨意地朝首席處瞟了一眼,突然又朝王七問道:“老王,那是誰啊?怎麼……?”
“哪個?”難道有事兒?一桌子人都順著何貴的目光望了過去,正好看到首席上一個不管不顧,只顧抓著一條水晶肘子大啃大嚼的大鬍子老頭兒。
“你說是的那位?”
王七指了指那人,笑嘻嘻地朝何貴問道。
“是啊!”何貴點了點頭,“那可是首席,那樣只顧吃……太失禮了吧?”
“失禮?呵呵,何老弟,別說是首席,就是皇上的御書房,那位爺也是這個吃相!沒什麼好奇怪的!哈哈……”坐在何貴對面的一名武官笑道。
“哦?當著乾隆爺也是這模樣兒?那這位大人是……”何貴一臉驚奇地看向在在座的諸人。
“說你小子沒見識!怎麼,連紀昀紀曉嵐的名字都沒聽過?”王七拍了拍何貴的肩膀,笑道。
“那就是紀曉嵐,紀大煙袋?”沒見識?哼,真當老子是鄉下來的呢?何貴的臉上還是一副驚奇的樣子,心裡卻在暗暗叫苦。這桌子上可擺著六七壺酒呢,這些傢伙一看就知道是酒鬼級,不容易對付,他的酒量不行,不轉移一下這幫人的注意力,待會兒怎麼去找豐升額?
“除了紀大人,誰還有這麼能吃?”又一名武官笑道:“你說也怪!紀大人算得上是文人中的文人,居然比咱們這些武官還能吃肉!一頓沒個兩三斤還不行!你說也是,他也不嫌膩!”
“你們懂什麼?這叫異人異行!”王七笑道。
“對,就是異人異行!來,咱別管別人,大家幹!”
又是喝酒,吃菜!
……
“對了,何兄弟,聽說你有些發財的點子,當年在陝西小露一手,就賺了不少。不知道這個……能不能給咱們兄弟透露那麼一絲半毫的啊?”
“啊?”
“什麼啊不啊的?我說何兄弟,不不不,是何師傅!我一看你就是個痛快人兒,”坐在何貴對面的一個武官眯縫著眼兒看著他,“咱們兄弟雖然比不上豐都統那麼位高權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