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淪落到如今的境地。想想他剛剛登基的時候,雄心萬丈,就是想著能夠振興大明王朝,而且為此做出了太多的努力,他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吃的是普通的飯菜,穿的是尋常的衣服,每日裡不知疲倦的批閱奏摺。可謂是整個朝中最為辛苦的人,看著有些大臣為了自身的利益。置朝廷大局不顧,他心痛,試圖以自身的努力感化這些人,十多年的時間過去,該做的全部都做了,可換來的是如此的結局。
朱由檢同樣怨恨鄭勳睿。想想他對鄭勳睿可以了,當初鄭勳睿出任延安知府,組建了鄭家軍,這是犯忌的事情,他朱由檢容忍了。雖說沒有怎麼扶持鄭家軍,但至少沒有阻止鄭家軍的壯大,不錯,鄭家軍的確建立了不少的功勳,可鄭勳睿年紀輕輕的,不已經是大明的太子太保、南京兵部尚書,堂堂的從一品大員了。
這鄭勳睿的良心被狗吃了,學到的那些知識,不知道丟到什麼地方去了。
八月之後,京城的氣候就逐漸的轉涼了,朱由檢的心情和這個天氣一樣,也變得冰涼,他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局勢,朝廷失去了對大半個南方的掌控,失去了對河南、山西和四川等地的掌控,失去了對陝西和山東部分地方的掌控,失去了對遼東的掌控,如今還剩下一些什麼,當初想著用東林黨人來對付鄭勳睿,現在看來是天大的笑話。
東林黨倒是發展起來了,可根本就沒有對付鄭勳睿的能力,不過是一幫讀書人,能夠做多大的事情,當初的東林黨,得到了南方商賈和士大夫的支援,力量還是不錯的,可這一切都被鄭勳睿徹底給除去了,如今的東林黨人,剩下的就是一張嘴了。
登基十六年,朱由檢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幼稚,養虎為患,最終的後果終於來了。
楊嗣昌進入到乾清宮,看見御案上面大量沒有批閱的奏摺,就知道皇上心情不好,他已經是被罷免的官員,按說是沒有資格見到皇上的,這次能夠面見皇上,還是得到特許的。
從南京到京城,楊嗣昌吃盡了苦頭,在南直隸和山東都沒有多大的問題,可進入北直隸,就感受到了一片的荒涼,沿途到處都是土匪,安全得不到保障,楊嗣昌只能夠走走停停,且必須要走官道,一旦天色擦黑就要找到歇息的地方,否則就要遇見危險。
最危險的一次,楊嗣昌因為趕路,天快要黑的時候,距離城池尚有十多里地,馬隊前面突然就出現了騎馬的土匪,要不是他身邊幾個人很好的身手,恐怕性命就不保了。
一路上見到的百姓,就更不用說了,面有菜色,有些地方甚至是餓殍滿地。
北直隸與南直隸的情形,彷彿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獄,這也讓楊嗣昌有了太多切身的感受,應該說這一切,楊嗣昌在家鄉也見到過,只是沒有比較,故而不會有那麼多的感慨。
看見楊嗣昌進入乾清宮,朱由檢微微抬頭。
“楊愛卿,一段時間不見,你的白髮多了。”
一句話讓楊嗣昌的眼淚迅速落下。
撲通跪下之後,楊嗣昌哽咽著開口了。
“皇上一定要保重龍體,這大明江山離不開皇上啊。。。”
朱由檢長嘆一聲,楊嗣昌是真心實意說出來這句話的,不過他這個皇帝已經沒有了多少的感覺,什麼離不開,他這個皇帝不在了,時間還不是照樣過去。
對於楊嗣昌的忠心,朱由檢不能夠沒有任何的表示。
“楊愛卿,之前的事情,是朕冤枉你了,這朝中的文武大臣,若是都如同你這樣忠心,朕哪裡會落到如今的境地啊。”
這個時候,楊嗣昌擦去了臉上的眼淚,一字一句的開口了。
“皇上,罪臣以為大明江山還是有救的,只要皇上下定決心,就一定能夠振興王朝。”
朱由檢的眼睛瞬間瞪大了,看著楊嗣昌,有些不敢相信,都到如今的田地了,難道還有什麼好的辦法。
“皇上敕封南京兵部尚書鄭勳睿,令其率領鄭家軍剿滅土匪,遼西則要求邊軍牢牢駐紮在山海關,護衛京城之安全,只要做到這兩點,朝廷就能夠緩過氣來。。。”
朱由檢輕嘆一聲,鄭勳睿已經想著造反了,怎麼還可能為朝廷做事情,楊嗣昌的想法有些過於的一廂情願了。
楊嗣昌聽到了皇上的輕嘆,可他沒有停止說話。
“鄭勳睿本就是太子少保、右都御史、南京兵部尚書,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朝廷的從一品大臣,若是想著公開造反,必將遭遇到天下人的唾棄,鄭勳睿也應該明白這一點,故而儘管在南方割據,不服從朝廷的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