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打溼,貼在腦袋上,跟頂了一坨大便一樣,身上也多處受傷,一身華貴的白狐裘沾上了片片血跡。他身邊的一百多人也各個帶傷,被上千突厥人圍的水洩不通。若非他麾下的親衛都是從他族人中精挑細選出來擅長騎戰的精銳,只怕早已被突厥人吃的連渣滓都不剩了。
李潛看到被圍攻的是安修仁正要打馬率隊離開。不想安修仁眼尖,看到了李潛等人,立刻象溺水的人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使出全身力氣大喝道:“我乃大唐使團副使安修仁,快來救我。”
李潛知道安修仁這一嗓子所有人都聽到了。自己若不去救他,日後肯定會被人彈劾。李潛只得下令謝、夏侯兩位旅率帶人衝過去搭救安修仁。而他自己卻在琢磨安修仁為何會出現在頡利牙帳?
按照一般人的邏輯,自己身邊只有一百多人,而周圍有數萬敵人,突然得知自己這邊發動突襲,最穩妥的辦法是想辦法殺出去與大部隊會合。而安修仁卻反其道而行之,率部來頡利的牙帳。這有兩個可能,一是他想抓住頡利好獲得最大的功勳。不過以頡利的性格,知道自己被唐軍突襲後肯定會第一時間逃跑,而不是留在這裡等人來抓。安修仁也肯定知道這一點。再加上他事先根本不知道唐軍會發動突襲,不可能提前就做好安排。所以,他想抓頡利的可能性為零。
第二個就是他想殺出去與大部隊會合的,只是沒找準方向結果稀裡糊塗的來到了頡利的牙帳被突厥人圍攻。現在看來這個可能性最大。
突厥人看到唐軍來到,士氣頓時低落,被謝振營和夏侯延率部衝殺幾次便沒了鬥志,大多數人丟下武器舉手投降,只有少部分人趁亂逃走。戰鬥結束後,李潛上前衝安修仁拱手道:“下官李潛見過安副使。”
“原來是李郎中,”安修仁滿臉堆笑迎過來,“今日多虧了李郎中相助,安某感激不盡。”
李潛擺擺手,道:“職責所在,安副使不必言謝。”他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想,這廝怎麼沒被突厥人斬了呢?早知他在這裡就晚來一刻了。
“那怎麼行。”安修仁策馬過來與李潛兩馬交錯。他從懷裡掏出一顆龍眼大明珠遞給李潛,“一點薄利不成敬意。”
李潛詫異,連忙推辭,“如此重禮李某不敢收。沒想到安副使還隨身帶著如此貴重的東西。”
安修仁見李潛堅持不收,訕笑一聲,收起明珠,“安某怎麼可能隨身帶這些東西?”說著他壓低聲音道:“這些都是頡利牙帳的。適才安某想來抓頡利的,誰知他早已跑了。牙帳裡只有幾個護衛,安某便將他們殺了。”
李潛看到安修仁的護衛正在掏摸那些戰死同袍的屍體,立刻明白安修仁等人看到牙帳裡的珍寶見財起了賊心,便洗劫了牙帳私分了珍寶。他那些戰死的侍衛身上也有大量的珠寶,所以他那些活著的侍衛才不顧有其他唐軍在場就從同袍的屍體上掏摸。
李潛本來想制止安修仁的,轉念一想立刻有了主意,道:“安副使,下官還有軍令在身,不能久留。告辭了。”
安修仁原本想著若李潛開口,他就把從頡利牙帳洗劫來的珍寶分給李潛等人一些。只是這樣一來他能分到的就少了許多,讓他難免有些肉痛。哪知現在李潛竟然不提此事,安修仁也樂得自己多分一些,便道了謝不再挽留。
李潛率部衝殺了一陣,直接從突厥大營殺出十多里才停下追擊。此時天已大亮。李潛下令士卒就地休息,然後將謝振營和夏侯延叫過來,道:“剛才你們可看到安副使和他的護衛身上都藏有頡利牙帳的珍寶?”
謝振營和夏侯延不是傻瓜,剛才的情形當然看的一清二楚。謝振營和夏侯延點點頭。謝振營納悶地道:“將軍,私分戰利品可是大罪,您為何不制止?”
李潛解釋道:“安副使官職比我們高,我若制止,他定會懷恨在心,日後少不得要找我們的麻煩。更有可能他惡人先告狀,說我們洗劫了牙帳,到時我們可就百口莫辯了。”
兩人覺得李潛說的有理,紛紛點頭。夏侯延問道:“那將軍打算怎麼做?”
李潛道:“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官卑職小,不得不防備著有人背地裡嫁禍我們,讓我們背黑鍋。你們和我還有這些兄弟們都是臨時湊在一塊的,不久就會各自歸隊。若事後有司真問起此事,我和你們到哪裡再找這些兄弟們作證?我想不如趁這個機會寫一份奏本,將此事說清楚,然後大家都簽字畫押。若安副使將珍寶上繳給李大總管,我會將奏本毀掉,就當此事沒有發生過。若安副使果然私吞了那些珍寶,我便將奏本交給李大將軍,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