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身份下官聽說過,只是他的來路太複雜一時半會說不清楚,您還是想辦法先救張員外吧。”
“放屁!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怎麼救張員外?難不成要讓本官孤身一人去青泥驛要人不成?”
賀彬之聽了咬咬牙,“李郎中,實話說了吧,下官不是不知道這人的來路而是怕說出來你不敢去救人。”
李潛冷笑一聲,“難道你覺得本官的膽子就這麼小嗎?”
賀彬之陡然想起眼前這個溫文爾雅的少年在齊王李元吉權勢熏天時就敢挾持他,立刻心中大定衝李潛一拱手,“是下官錯了。那人姓張名明塘綽號太歲乃是藍田的一霸,在藍田橫行無忌做過不少惡事。”
李潛納悶,“這等人官府怎會不懲治?”
賀彬之嘆息一聲,“官府也是有心無力因為他是張婕妤的堂弟。”
李潛難以置信地望著賀彬之,“張婕妤的堂弟怎麼會在藍田?他為何要買驛馬?”
賀彬之搖頭,“下官也不清楚他為何會買驛馬。不過他是張婕妤的堂弟這點不會錯。”
李潛知道張婕妤的來歷。她原本是晉陽宮的宮女,裴寂為了讓李淵下決心起兵也為了解決李淵的寂寞,故意把李淵灌醉留宿晉陽宮,當時陪睡的就是張婕妤。李淵起兵後立她為妃對她極為寵愛。李淵登基後曾想立她為皇后。然而竇皇后的三個兒子都已長大成*人。長子李建成已被封為太子,次子秦王掌控了大唐幾乎半數的兵馬,四子李元吉手上也有不少兵馬,可以說他們三人的翅膀都已經硬了。而且他們三人雖然內部有不少矛盾,但在立張婕妤為皇后的問題上態度出奇的一致,那就是絕不同意。面對三人的反對李淵也不好一意孤行只能放棄了立張婕妤為皇后的念頭,讓她以婕妤的身份管**事。
張婕妤雖然沒被立為皇后但因得到李淵的寵愛,除了沒有皇后的名分外所有待遇與皇后一樣。李建成李世民兄弟也稱呼她為姨妃而不稱封號,足見她的地位多麼高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張婕妤受到李淵的如此恩寵,自然她的父親、兄弟也肯定沾光。李淵登基後她的父親兄弟皆封了爵恩賞極厚。張婕妤的父親張國丈原本是小戶人家出身沒什麼根基。富貴之後別的沒學會倒把勳貴的囂張跋扈學了個十足。只是張婕妤受寵,別人都不願觸李淵的眉頭對他家敬而遠之。就連裴寂也對讓張國丈三分。張國丈更是不知收斂儀仗張婕妤在長安橫行無忌。武德四年發生的奪田事件便可窺一斑。
事情發生在李世民平定王世充以後。按照慣例,大勝之後要封賞有功將領。淮安王李神通(李淵的堂弟)看中了一塊良田向李世民求賞。因為李世民當時已經擔任了陝東大行臺尚書,在行臺管轄範圍內有專斷之權,無須向李淵請示彙報,便做主賞賜給了李神通。後來張婕妤的父親張國丈也看中了那塊地,透過張婕妤向李淵求賞。張婕妤的枕邊風一吹,李淵立刻下詔將田地賞賜給張國丈。張國丈拿著詔書去要良田,李神通自然不肯。張國丈回到長安告訴了張婕妤。張婕妤向李淵吹了吹枕邊風,說什麼李世民明明知道陛下將那良田賜給了國丈卻從國丈手中奪了田地賜給李神通,他這樣做根本不把陛下放在眼裡云云。李淵勃然大怒,將李神通叫回來大罵一通,勒令他將田地給張國丈。然後李淵又訓斥了李世民一通。李世民明知道是張婕妤在背後搗鬼卻也無計可施,只能說服李神通退回了良田。
若說這件事只是家事(畢竟李神通是李淵的堂弟,老丈人和堂弟之間當然是老丈人更親近一點)的話,那另一件事則更說明了張國丈的跋扈。杜如晦是李世民的左膀右臂。有次杜如晦回家騎馬路過張國丈門前,張國丈認為杜如晦路過門前不下馬(事實上過門下馬必須有陛下的詔命或騎馬人出於對這家主人敬重才會這樣做),率領僕童上前不由分說便將杜如晦暴打一頓,將杜如晦打傷。姑且不論杜如晦是不是李世民的親信,單說杜如晦本人乃是長安非常有聲望的名士,無故暴打名士肯定會引起民間的非議。張國丈事後也想到了這點,心生畏懼連忙讓親信去見張婕妤,惡人先告狀反說杜如晦暴打了他一頓,將他打傷。
張婕妤馬上向李淵吹枕邊風。李淵一聽這還了得,立刻叫來李世民責罵,“你身邊的人竟然連我愛妃的家人都敢欺負,那普通老百姓豈不是想怎麼欺負就怎麼欺負?你怎麼管教屬下的?”
好在李世民已經接到了訊息,回答道:“不知道張國丈傷的重不重?臣是不是先和宮裡的人一到去看望他?順便帶個太醫為他診治一番?”李淵不知張國丈是否受了傷只好問張婕妤。張婕妤不敢當面說謊只能如實說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