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軍只能以血肉之軀相抵擋,瞬間便折損了近萬人。
司馬劍傾東路二十八萬大軍與之決戰,司徒浩率二十萬梁軍出擊,都是抱著不死不歸的念頭,欲將敵國精銳一戰除去。兩軍動用全部兵力,於印文四年二月十六日辰時,在下普處展開了一場史無前例的悲壯之戰。
於此同時,北面的怒卑大軍突破陳州,一路南下,將宿州以北的幾座小城取入囊中。而遠在西面的遠航,此時也率十餘萬大軍,開到了古信府城下。
“大人您看,那面已經燃了起來,濃煙正向城上飄去。”孫柯立馬於遠航左側,伸手向前指著古信府西側的樹林。
“嗯,讓將士們準備好,攻城時青布遮面,不要讓煙燻到了。”遠航眯著眼睛在馬上看著遠處,馬身前面,梁軍兵士早已將浸溼的青布遮在了面上。
過了片刻,林中飄過來的濃煙將古信府籠罩起來,站在遠處只看得到城池下面,彷彿城池已經聳入了雲中。
“攻城!”孫柯長刀一指,身旁的旗兵舞動起戰旗,梁軍小心翼翼的向前挺進。
古信府的城樓上,齊軍被刮來的濃煙嗆的睜不開眼睛,兵士紛紛彎下腰身,尋找柔軟之物遮起口鼻。
“放箭,咳咳……快放箭。”城上守將一手遮擋住嘴巴,一手揮起戰刀,雖然看不見城下,也知道這煙是梁軍放過來的,很快便會攻城了。
守軍此時已經淚流滿面,蹲在城上勉強拉開弓,胡亂放出箭後便急忙縮回身,捂著鼻子咳嗽起來。將軍在後面大喊著投擲滾木,卻無人起身。
梁軍幾乎毫髮無損便衝到了城牆下,大軍架好豎梯,兵士蒙著面布,將連弩背於身後急速向上攀爬。
齊軍見到攻城梯搭上城牆,在地上爬起來想要去推開,卻被濃煙嗆連連咳嗽,喘不過氣。
梁軍爬上牆頭,先是抬手將弩箭打了過去,隨後丟棄連弩,從身後拔出單刀躍上城去。城上齊軍多半被煙燻的已經慌了神,四處亂竄蒙了方向,直到梁軍上了城,才想起來是要守城的。
梁軍每登上一名兵士,便是一串弩箭打來。城上齊軍傷亡慘重,亂哄哄的擁擠著向城下逃去。
“退逃者斬……”一名將軍剛喊了一聲,一支弩箭似乎長了眼睛,穿過了濃煙,也穿透了他的胸膛。這名將軍大喊一聲,將弩箭拔出後仰面倒下,只是那雙不甘心的眼睛,終究還是沒有閉上。
遠航站在上風處,望見梁軍攻上了城,側首向付亞史投去讚賞的目光。
“亞史兵法嫻熟,可使煙火成將,草木為兵,閒來還需多多指教我啊。”
付亞史謙虛一笑,“大人計謀勝亞史百倍,亞史又怎敢班門弄斧呢。”
“哈哈,你也學會說些恭維之話了。”遠航笑著擺擺手,將頭轉向前方,“命令全軍全力攻城,今日務必拿下古信府。”
下普城外,萬馬踏過的土地上塵煙四起。天空中一道光亮劃開了那片黑幕,隨即,驚雷聲響起,將喊殺聲瞬間淹沒。
急雨傾盆而下,就如人的眼淚一般,洗禮著這場戰爭。梁軍的弩箭發射快速,使用輕便,威力卻不遜色於弓箭。齊軍毫無防備,慘遭重創。
“傳令下去,左右兩軍出擊,迅速將敵軍合圍。”司馬劍分出兩路兵馬,從梁軍兩翼衝殺,欲將梁軍一分為二,分而滅之。
司徒浩早有準備,知道自己兵力不及齊軍,將人馬全部集中在一起。齊軍兩側殺來時,梁軍兩側各有人馬轉向,分別橫向過去,抵住齊軍。
一名齊軍兵士揮刀將一名梁軍砍倒,單刀還沒有收回,胸口已被另一名梁軍戳中,被長槍推出去幾米開外。
“老子與你拼了。”一名梁軍歇斯底里的喊了出來。左臂已經被砍斷半截,雙目赤紅的向前撲去,單臂將一名齊軍攔腰抱住,兩人一起摔倒在泥水中。那梁軍張口咬在敵軍脖頸上,疼的下面齊軍兵士哇哇大叫,揮拳擊向他的頭部。
風,依舊在颳著,戰旗呼呼啦啦的作響,和著嘶鳴聲在低訴著戰爭的悲壯。雨,連成線墜落下來,萬千兵士倒了下去,又有千萬人衝了上來,用鮮血與生命譜寫著帝王的江山。
司徒浩的集中策略抵制住了齊軍的三面合擊,雙方將戰場越擴越大,下普城外四處皆在廝殺,直到一方倒下為止。
正午時分,狂躁的風停了下來,大雨卻依舊傾盆。噼啪的雨點打在寒冷的刀身上 ,順著流下去的,卻變成了紅色的雨水。
戰爭仍在繼續,廝殺無處不在。低窪之處已經積滿了紅色的雨水,隨時都有兵士倒下,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