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衝了出來。”
帝王點點頭。
百年以上的白骨,那就只有這種可能了。
“皇上放心,我們會將仵作驗的報告以告示的形式貼出去給百姓看,不會再有妖言惑眾的言論出來。”
帝王挑挑眉,舉步從王德身邊走過:“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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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裡,池輕不知第幾次從夢中醒來,臉上還是溼溼的。
四仰八叉躺在席子上,她一動都不想動,能聽到的唯一的聲音便是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也只有這些,證明她還活著。
生不如死地活著。
其實,她不怕死,她是捨不得孩子跟著她一起死,如果只是她一人,人生已經看不到一絲希望,她真的就想這樣算了。
可是孩子怎麼辦?
孩子怎麼辦啊?
又空洞地躺在那裡,什麼都沒想,聽到滴滴答答的聲音響起,她知道,黃昏了。
因為每日黃昏,頭上龍吟宮的盆栽澆水。
沒有辦法,她只得撐著身子起來,去接水。
在這裡,她使不得一丁點小性子,稍稍縱容一下自己的後果,就是自己得捱餓挨渴。
她只有兩種選擇,要不徹底放棄,去死,要不就只有堅強,除此,再沒有別的路。
喝了一碗水,存了一碗和一燈座,她就開始拿那塊青磚砸磨地下的磚。
她想在地面上砸出凹坑,可以用來存水。
既然水滴能夠石穿,既然鐵杵能夠磨成針,她用青磚的稜角處砸磨地面,一定就能砸磨出凹坑來。
反正,別的她什麼都沒有,有的就只有時間。
一天不行,兩天,一個月不行,兩個月,總歸是能砸磨出來的。
到時候,存了水,就
tang可以洗頭擦身了,也可以洗洗衣服。
她自己髒沒關係,等以後孩子出生了,孩子要洗澡,要洗衣服,不然的話,孩子面板稚嫩,很容易生包生瘡,也容易蟄肉。
而且,後面,那個碗要摔碎的,因為裡面沒有剪刀,也沒有任何利器,到時分娩,得有東西剪臍帶才成。
沒有辦法,只有碎掉那個碗了,碎片再磨一磨,應該能割斷臍帶。
現在,她必須將所有能想到的困難都想好,然後儘可能地去一個一個解決掉,到時候,又沒有人幫她,只有她自己,她只能靠她自己。
趁自己現在月份還小,還能動,還有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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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王府,鬱臨旋迴來的時候,龐淼正在院子裡給幾株花木鬆土,馬上就春天了,就要開始抽枝吐綠了。
其實,眼角餘光,她看到鬱臨旋了,但是,她仿若沒看到一樣,繼續專注著手中的動作。
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仙點化了這個男人,還是他終於大徹大悟了,反正這段時間以來,再也沒有爛醉而歸過了。
相反,還變得很勤奮,不對,應該說變得很忙。
早上上朝,回府的話,基本就在書房,也不是在書房喝酒,而是看書,很認真地看書。
更經常外出,不知忙什麼,有時一忙一整天。
他們兩人的關係又回到了曾經不冷不熱的那種階段。
他對她,再也沒有像上次那樣發瘋過,也沒有再厲色過,當然,也沒有討好,就很清淡的那種。
她以為今日他又會像平時的無數次一樣,她沒看到他,他便遠遠地跟她象徵性地打聲招呼,然後回書房。
誰知,對方竟然行至了跟前,白底鹿皮軟靴入眼,一截袍角輕蕩。
她一怔,停了手中小鋤,順著軟靴袍角看上去,便看到男人風姿闊綽的臉。
“王爺回來了。”她牽了牽唇角。
真的是牽,很勉力地牽,自從上次那件事之後,她發現,她已經失去了眼巴巴討好這個男人的能力。
或許,她不想再讓他覺得自己是愛到塵埃裡的那個吧?她也有自尊,她想要保住最後的那一點自尊。
男人“嗯”了一聲,自袖中掏出一個東西,遞到她面前。
她垂目,是一個精緻的小錦盒。
眼簾顫了顫,她沒有立即接,而是抬眸問他:“是什麼?”
“上次送給你的那個玉鐲你不是摔壞了嗎?就算接上了,還是有痕跡,方才辦事,正好路過鐲情軒,便重新買了一個送給你。”
龐淼長睫顫得更厲害了,同時顫抖的,還有一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