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交代的我不是都已經交代了嗎?以前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我說過了,我所有的記憶,就是從醒來後開始,我就在四王府,就是四王爺,其餘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刑部尚書卻並不相信。
“你怎麼可能會不知道?皇室血脈,只有男子才會對蛇膽酒過敏,而你在回朝接風的夜宴上,喝下太后跟皇上賜的蛇膽酒後,也出現了過敏的症狀,說明,你早有準備。”
“我沒有。”鬱墨夜依舊矢口否認。
“那你說說過敏是怎麼回事?你明明是女子。”
“我也不知道,反正當時就是過敏了,或許湊巧吧。”鬱墨夜搖頭,說得輕描淡寫。
“湊巧?”刑部尚書輕嗤,“天下怎麼可能會有這麼湊巧的事?原本還念著你做了這麼長時間的四王爺,也是金貴之軀,我們對你存著幾分客氣,看來,不用點刑罰,你是不打算開口了。”
說完,便示意門口的幾個侍衛。
侍衛領命上前,將鬱墨夜從地上挾持起來,開啟了她的手鐐,正欲將她綁縛在屋中的十字木樁上。
“等一下。”鬱墨夜忽然開口。
幾人還以為她見要受刑嚇住了,準備招供,刑部尚書示意鉗制的侍衛將她鬆開,反正腳鐐還拷著,也不能怎樣。
雙手終於獲得了自由,鬱墨夜並未開口說話。
而是低頭撕掉了自己衣袍袍角上的一塊布條,然後揚臂攏起自己披散的長髮,三下兩下束了一個公子髻。
再接著,雙手張開伸至橫著的木樁兩頭,說:“好了,綁吧。”
幾人汗。
原來讓他們等一下,是為了盤個公子髻。
見幾人愕然,鬱墨夜又道:“頭髮太長,披散著很不習慣,而且,也不利於你們行刑不是。”
幾人再次無語。
刑部尚書臉色轉黑,這樣的態度,分明就是在藐視他們,當即吩咐侍衛:“綁上!”
鬱墨夜也未有一絲掙扎,面色很平靜。
這樣的她,刑部尚書倒是看得心頭微微有些��狻�
眼前的她,滿頭青絲被盤起,又加上身上的男式長袍,似乎又恢復了那個意氣風發的四王爺的模樣。
想想這一年多以來,此人也未對他有何不利,而且每次見到他都很尊重。
他正猶豫著這鞭刑還要不要繼續,還是說,先餓她幾頓再說,門口忽然傳來行禮的聲音:“皇上……”
刑部尚書一怔,連忙自座位上起身,一襲明黃的高大身影已經從門口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王德。
刑部尚書以及房內其他人,連忙跪地行禮,卻是被帝王提前一步揚袖止了,與此同時,暗啞的聲音沉沉落下:“都出去。”
“是!”刑部尚書帶著眾人快步退了出去。
王德偷睨了面色冷峻的帝王一眼,連忙拾步上前去給鬱墨夜解綁在腕上的繩索,卻是被帝王喊住:“王德。”
王德一怔,回頭,卻見帝王並未看他,而是一瞬不瞬盯著綁縛在十字木樁上的鬱墨夜,眸色一片玄黑,就算屋內有燭火,他的一雙鳳目裡都不見一絲光亮。
鬱墨夜同樣也看著他,兩人的眸子緊緊絞在一起。
王德不知道帝王突然喊他是什麼意思,正準備開口問,“皇上……”
與此同時,鬱墨夜也出了聲:“鬱臨……”
帝王的聲音卻是先他們兩人一步響了起來:“朕只問一個問題。”
王德又愣了愣,不知這句是跟他說
tang的,還是跟鬱墨夜說的,是說讓他不要給鬱墨夜鬆綁嗎?
這一點讓他有些意外。
想著自己杵在這裡也不好,頷了一下首,準備退出去,剛走兩步,就聽到帝王暗啞的、低沉的、略帶薄顫的、又顯然有些激動的聲音驀地響在身後。
“我就問你,你到底有沒有心,今生今世你有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你懂不懂什麼叫做。愛?”
鬱墨夜一怔。
王德的腳步也為之一頓,不僅僅因為男人的問題,更因為男人的聲音。
那蒼涼沉痛的聲音,好像是承載了千年的風霜,又好似拼盡了全身的力氣在問。
身後一片寂靜,王德還是禁不住回頭朝兩人望去。
這時,門口傳來行禮的聲音:“太后娘娘。”
王德一震,扭過頭,太后來了?
蹙眉,他又回頭看向屋內兩人,兩人似乎並未受其影響,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