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物落下,滾到她跟顧詞初的腳旁邊。
兩人轉眸看過去。
熟悉的金屬扳指入眼,兩人皆是眸光一斂。
赫然是顧詞初的那枚避邪扳指,掉落在薩嬤嬤兇殺現場的那枚避邪扳指。
且上面的圖案竟是開啟的狀態。
裡面一個“顧”字雖不大,卻很打眼。
兩人都呼吸一滯,對視了一眼。
太后也沉聲開了口:“說!這枚扳指怎麼回事?”
鬱墨夜眼簾一顫,沒有做聲。
事情太突然,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失蹤已久的扳指怎麼又突然冒了出來?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當初又是被誰換走了?等等,她都不知道。
所以,她也不敢貿然出聲。
她不說話,顧詞初自是也沉默。
見兩人如此,太后眸色更加冷厲了幾分,再度開口:“哀家當初還奇怪呢,說這扳指圖案是可以開啟的,哀家想盡了辦法,都沒能開啟,原來,早已經被掉包換走,若不是今日莊妃的狗無意間跑到龍吟宮給翻了出來,哀家到現在還矇在鼓裡,薩嬤嬤的那件案子也會一直懸在那裡,成為無頭案宇宙大帝。”
鬱墨夜怔了怔,將她的話理了一遍,然後就有些震驚了。
她說,莊妃的狗無意間跑到龍吟宮來給翻了出來……
所以,扳指是出現在龍吟宮裡,確切地說,是在現在這個龍吟宮的內殿裡?
龍吟宮是帝王的寢宮,內殿更是任何人無召不得亂入。
扳指出現在這裡,且是被翻出來的……
她渾身一震。
所以,當初偷偷換下太后手中扳指的人,是他。
她愕然抬眸,看向那抹熟悉的、偉岸身影。
原本就渾噩的一顆心更是滋味不明。
意料之外,卻又意料之中。
如果今日之前,她可能會想,他為何會這樣做?甚至會覺得是為了她。
可是此時此刻,她卻恍惚了,懷疑了。
是因為邊上的這個女人嗎?
眉心陣陣刺痛傳來,她沒有抬手抹,但是她知道肯定破了。
扳指的質地是金屬,且圖案稜角尖銳,這樣砸過來,又豈能不傷?
她依舊沒有做聲。
是因為依舊不知道如何回答?
既然扳指出現在龍吟宮的內殿裡,首先要問的人,難道不應該是這龍吟宮內殿的主人嗎?
“是你的扳指吧?”太后眸光如刀,看著顧詞初。
顧詞初微微抿了唇,側首看了看鬱墨夜。
見鬱墨夜眉目輕垂,沒有理她,她又抬眼看了看帝王。
大概是見她看帝王,太后也轉眸看過去,問:“皇上難道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帝王摞奏摺的大手微微一頓,徐徐抬眸,朝殿中跪的兩人看過來。
將手中奏摺放下,他繞過桌案,走到桌案前面,長身玉立。
鳳目一揚,看向門口:“王德,將今日之事如何發生的再說一遍!”
王德一怔。
不對,是殿中眾人都一怔。
不明白怎麼又跳躍到了那裡?
微微斂目,王德舉步上前,對著帝王跟太后一鞠。
“奴才今日穿了一雙薄底布靴,被雪濡溼了,見大家正在遊戲,奴才便想著趁此空檔回來換一雙靴子,一進龍吟宮就看到莊妃娘娘的狗從內殿跑出來,奴才進來內殿一看,便看到了內殿被狗搞得亂七八糟的模樣。因為都是皇上的東西,奴才也不敢妄動,便想著先稟報皇上,得到允許之後再收拾,所以就去了湖邊。一時沒看到皇上,卻又心中憂急,所以便先稟報給了太后娘娘……”
王德的話還未說完,太后就接了過來。
“是,哀家恐出什麼事,便讓人去石山的屏風裡通知皇上,與此同時,哀家則是帶著皇后跟莊妃,隨王德先回了龍吟宮近身女神。哀家一進內殿,就看到梳妝檯上皇上平素放佩飾、掛件的木匣大開著,玉佩、掛件、扳指什麼的都散落在梳妝檯上,包括這枚避邪扳指,因為薩嬤嬤一案曾是哀家負責,扳指也到過哀家手上,哀家自是再熟悉不過,一眼就識了出來。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皇上還有什麼疑問?”
鬱墨夜聽明白了。
難怪。
她還在想,按照這個男人的精明、手段,以及身手,現場那麼亂,應該一回來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扳指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