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放那裡。”揚袖示意他退下。
王德行了禮,正欲退出,恰逢樊籬走進來,王德似是看到了救星,朝樊籬躬身打招呼的同時,度了個眼神給樊籬,告訴他帝王未用晚膳。
樊籬愣了一瞬就明白了過來,唇角一彎,踏進了內殿。
王德退出,並順手輕帶上內殿的門。
“樊籬聽說皇上今日機關算盡、最後功虧一簣,良藥還是得去江南?”
樊籬徑直走入,行至帝王身後,對其微微鞠身。
帝王默了片刻,徐徐轉過身,“你信不信,朕治你出言不遜、忤逆犯上之罪?”
樊籬眉眼一彎,嘻嘻一笑,“這不是知道皇上不會怪罪,樊籬才敢講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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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冷睇了他一眼,舉步走向桌案,“朕看你遲早得死在自己這張嘴上。”
樊籬也不懼,嬉皮笑臉接得也快,“那樊籬還真盼著那一日呢,這法師的日子寂寞空虛冷,還不及於早死早超生……”
帝王掀了衣襬坐下,眼梢一抬朝他瞥過來,他意識到自己失言連忙噤了聲。
收回視線,帝王白璧的大手執起玉筷,撥了撥玉碟中的飯菜,夾起一片筍送入口中,優雅地咀嚼,問他:“晚膳用了嗎?”
“如果沒用,皇上是不是將自己的龍膳賜給樊籬一起享用?”
帝王鼻子裡哼了一聲:“朕看你還是餓著比較好!”
樊籬見幾句調侃下來,帝王似是面色稍有緩和,便走到他對面的軟椅坐下,正了臉色道:“皇上說五王爺此舉有什麼目的,難道真的是念及兄弟情深?可這四王爺才剛剛回朝不是。”
帝王沒有理他,徑自又挑了幾粒飯送入口中。
樊籬思忖了片刻,眉心微攏道:“會不會五王爺也牽扯河道坍塌一事中,不想皇上派他人去查,同樣希望去的人是四王爺,所以才有今日這一出?”
端起玉盅裡的湯羹,優雅地小飲了一口,放下,帝王搖搖頭,“朕目前也不是很清楚。”
如果真是這個原因,倒還沒什麼。
就怕不是。
就怕是別的因由。
“那現在怎麼辦?皇上就任由人家去江南送死?”
樊籬看向帝王。
死?
長睫動了動,帝王眉眼低垂,專注地用筷子夾著菜中的幾枚青豆,沒有做聲。
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想起一件事,將手中玉筷放下。
“對了,下午你說,母后讓你去幫她看兇手留在薩嬤嬤手上的那枚扳指?”
樊籬怔了怔,對這個男人如此之快地轉換話題,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兩件事有關係嗎?
想了想,他點頭,“對啊,太后讓我看,因為那枚扳指是枚避邪扳指。”
帝王眼波微微一斂,眸色一點一點深邃起來。
先是某人換了女裝隨幾個宮女一起去尚花局搬花,意欲搬至太后的鳳翔宮。
接著顧詞初意外地出現在宮裡不說,還在太后的鳳翔宮附近用髮簪捅死了莊妃的樂樂……
漆黑如墨的瞳孔一斂,他問向樊籬:“那枚扳指你可有什麼發現?”
“沒有。”樊籬搖了搖頭。
“那你可還記得那枚扳指是什麼樣子?”
“當然記得。”他搗騰了研究了那麼久,記得深刻得很。
“好!朕命你再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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廂房裡,顧詞初坐在燈下,青蓮立在邊上,小心翼翼地將搗碎的草藥敷在她手腕的傷口上,然後用乾淨的布帶一圈一圈纏起來。
鬱墨夜立在邊上看著。
“王妃這幾日切莫讓傷口碰到了水,奴婢會每日給王妃換藥,王爺跟王妃放心,不會有大礙。”
青蓮動作嫻熟地將布帶的盡頭打了一個結。
“嗯。”顧詞初點頭。
“你先下去吧。”鬱墨夜看向青蓮。
“是!”簡單收拾了一下桌案上的藥盅和換下來的汙布,青蓮退了出去。
“今日到底是怎麼回事?”鬱墨夜問向顧詞初。
方才回來的路上,還有小翠在邊上,她一直沒方便問。
顧詞初低低一嘆,“王爺不是已經猜到了嗎?就是妾身想借尋王爺有急事要問之名進宮,看看有沒有機會去太后的鳳翔宮將扳指偷出來?那扳指必須偷出來!”
“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