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抄斬,只剩下了穆瀾。她絕對不能落在東廠手裡。
“既然東廠辦侯繼祖案。本官就不防礙諸位了。告辭!”
丁鈴想走,張仕釗攔住了他:“丁大人。公主殿下昨天去竹溪裡小住兩天,晚上就遇刺。本官懷疑穆瀾是勾結刺客的內奸。公主遇刺案是由錦衣衛負責,大人便與我們一起出發去竹溪裡吧。”
一時間叫丁鈴難以推脫。他只得寄希望於穆瀾沒有翻越城牆回竹溪裡,選擇在城裡暫時藏身。等竹溪裡傳來動靜,穆瀾自然就不會再回去。
商議停當,張仕釗喚來偏將點兵,一行人連夜出城趕去了竹溪裡。
總督府裡漸漸平靜下來,後院客房的房門被人輕輕推開。雁行掙扎著走出了門,強撐著翻牆出了總督府,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218章 順心意
察覺到無人追來,穆瀾在幽深的巷子裡停住了腳步。裂開的傷口傳來陣陣痛楚。她靠著牆滑坐在地上,滿腦子都是總督張仕釗與幕僚的對話。
她總算明白先帝駕崩前,父親擅改藥方配了一副回春湯的用意了。
先帝一直服著太平方延緩著性命。無涯說過,那時侯他去給先帝請安時,先帝臥榻不起,說話已經吃力。
那碗藥不是父親的本意。他不過是遵從了先帝的意願,煎了碗回春湯讓先帝忘卻病痛,強聚精神。
生命逝去前的最後一段時間,一個皇帝能做什麼呢?自然是寫下遺詔。
父親何罪之有?
“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穆瀾喃喃說著,心裡一片悲愴之意。不論父親是否知曉先帝留有遺詔,池家仍然被冠以謀害先帝的罪名。父親返家不過半個時辰,抄斬池家滿門的旨意就到了。
侍奉在乾清宮裡的素公公是最後看到皇帝嚥氣的人。他瞞下了這件事。在太后皇帝與百官指責父親謀害先帝時,他緘默不言,眼睜睜看著池家滿門抄斬。
穆瀾懂了。素公公認出了荷包上的繡花,以為她是陳家後人。刀架脖子上也視死如歸。當她透露真正的身份後,素公公才會顯得那樣震驚。
所有人都認為先帝駕崩前如有遺詔,必在素公公手中。他的沉默讓對方遲疑。也許是素公公久居乾清宮,找不到機會下手。然而穆瀾夜入戶部庫房翻找池家舊物,對方坐不住了。素公公出使揚州,為無涯做了回誘餌。知道自己是池起良之女時,他愧疚不安。他自盡不是為了謝罪,是還想借一死瞞過自己,保住那晚的秘密。
穆胭脂找的不是那張脈案,而是先帝遺詔。
雁行指望著自己和錦衣衛合作,為的也是那份或許存在的先帝遺詔。
有人為了保住權力害怕出現那紙遺詔,想隱瞞所有的秘密。有人為了先帝元后,為了陳家拼命想要拿到那紙遺詔。
池家不過是他們眼中不值一提的犧牲品。池家人的命就不是命?穆瀾笑了起來:“我真好奇。如果有遺詔,上面寫了些什麼?”
素公公死不開口。池家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如果遺詔真給了素公公。他這麼多年三緘其口,就算有,也定會被他毀了。她又上哪兒找去?
穆瀾想起素公公臨終前。她看穿他的想法,故意用話詐他:“譚誠為何要留著你這個老東西活了十年?真以為您在乾清宮他就下不了手?他是不是以為……所以投鼠忌器?”
以為素公公手裡有什麼東西,才會投鼠忌器。
穆瀾現在懂了,那東西便是先帝的遺詔。如果素公公真的毀了它,就不會聽到自己詐他的話後驚恐不安,一口氣沒緩過來。
遺詔必在父親手中。或者父親知曉放在什麼地方。
難道是交給於紅梅帶出了宮?陳瀚方在尋找的東西也是這份遺詔?
思索間,風聲與腳步聲在穆瀾耳邊響起。她猛拍地面,借力躍起。回頭時,一道劍光已到了她面門。穆瀾抬手用匕首架住了劍。
一股力量從劍身傳來,穆瀾胳膊痠軟無力,匕首叮噹掉在了地上。劍停在了她咽喉處。
“大公子,你贏了。”穆瀾認出了林一川,說著彎腰去拾自己的匕首。
林一川拉下了蒙面巾,惱怒地說道:“就你這狀態,也好意思去總督府聽壁角?你能不能不這樣衝動?”
穆瀾被他說得訕訕無語。
“傷口裂開了?”
“都是皮外傷,不礙事的。”
昨晚護著雁行和公主逃走,打得脫力。穆瀾身上大大小小傷了十餘處。林一川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