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怎樣就怎樣,誰也不敢多嘴,誰也不能拿我如何。就算因此受到天劫,也便到了那時再說罷!
我後退一步,盯著她:“羅浮,你不要逼我,我真的不想回去了。我走之後,仙山就由你統領,我相信一樣能夠安定繁華!”
羅浮跪步上前,苦苦抬頭望著我:“姑姑,你真的要棄我們於不顧嗎?”接著,她苦笑一下,眼中露出潺潺悲切,嘆息道,“姑姑,我們對姑姑的情義,何止比你對那負心人的少?姑姑此番作為,又與他何異?”
我心頭一怔,背過身。羅浮那句真是說到我心坎裡去了,仙山上花族對我情深意重,處處關心,他們依靠我,就猶如當初我依靠白延卿一樣。而今我要負他們,也如當年白延卿負我一樣。我恨死辜負了。可我自己卻偏偏也辜負了眾多仙靈。我沉沉閉了閉眼,拽緊手雙手,咬著牙:“羅浮,我不想顧忌別人那麼多了,我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能讓我開心的事。別的,什麼都不想!”
身後,她長長嘆了口氣:“那姑姑這幾日來,開心嗎?”
我點點頭,自信轉身告訴她:“開心?如何不開心,這是我最開心的日子!”
的確,把負心漢一個個抓起來折磨的那種痛快,在我心底尤為舒心。他們受到該有的懲罰,這是最理所應當的。只是……只怕是我怨氣太深,抓再多的負心漢,也無法徹底解開壓在心底上的那份沉悶。
羅浮目不轉睛望著我,嘴邊乾笑一下:“不,你騙人。”話落,一道清靈紅光閃過,胸口被擊了一下。
我在空中彈開數十米遠,很快穩定身形,在飛雲上站定。我連撼動群山的蒼海神龍的天雷都受過了,羅浮這道小小花鞭,就同螞蟻嘶咬,毫無作用。
既然她先動手,那我也不再客氣了!我伸手抓起一根柳條,化光抽出一根長鞭,手臂一揮,與她那梅花鞭交纏在一起。
羅浮眸子一暗,手腕轉動,激起層層氣浪,順著梅花鞭旋轉而來,形成滿是花片刀鋒的漩渦。我心下一狠,長鞭左右一抽,將它拉回,再是往前一揮,鞭子如針般穿透漩渦,直接纏在羅浮腰上。我再往半空一拋,一聲清亮鞭響,將她打出結界。繼而掌指間生出法陣光暈,將破損的結界修復加固。
驚慌錯亂的羅浮在結界外飛雲站穩,低低望著我許久,最後惱怒而去。
為了仙山,她必然選擇向天界公佈我的一切罪行。可如今,她告訴天界又如何?現在的我,又有何顧忌!
頭頂,烏雲密佈,又要下雨了。
我很厭惡下雨,由其是夏天的午後雷雨。聽著打在屋簷上的雨聲,種種回憶不受控制地湧入腦海。白延卿舉劍對我時,下雨。白延卿餵我墮胎藥時,下雨。我抱著死去的孩兒找他時,也是下雨。我恨透了雨,也恨透的雷聲。雷聲,會讓我想起在蒼海求取神蓮時候的自己,是那麼愚蠢,那麼無可救藥!
還好,我安了結界,雨落不到我的屋頂,我也不會被推入無情無盡的回憶。
我深深吸了口氣,轉回頭,目光一定,看到一個影子,門外有個人……
心口猛地一跳,怕自己看錯了,我掌心一收,化風為繩,將站在門口的人從結界外拉進來。
“白延卿?”一時間,我驚訝僵住了,不過很快回過神來,嬉笑道,“怎麼?你也路過此地。過來看看我的嗎?”
今日也不知吹的是什麼風,向來無人光顧的花宅,就來了三位故人。
是,他是白延卿,他還是一身白衣,只是變成了道袍。對啊,我差點忘了,他早就是個道士了。他站在這院子裡,我腦海中情不自禁浮現的,竟是他還在白府的模樣。我也不禁自嘲,說著不想回憶,沒想到回憶不請自來了。
他離我幾步站著,臉色平淡,眼睛卻是不敢直視我。他輕輕問:“附近城中……”
我一個轉身,打斷他要說的話,原來也是為了那件事。我坐在亭子裡,抬手溫了壺茶:“是啊,那又如何?”
聽我此言。白延卿面色下沉:“你如今這樣,都是因我而起。因因果果,解鈴還須繫鈴人。”
我喝了杯茶,白了他一眼,不屑道:“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我做什麼,與你有何關係?別往自己臉上貼金!”
白延卿緩緩走到我面前,卻還是與我有幾分距離地站著。他輕聲說:“放了那些人吧。”
心口被針一刺,我僵著笑:“哦?我要是不放,你要如何?”
該早料到我不肯,他神色依舊未曾改變,淡淡問:“你想如何?”
我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