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的不會花錢來買這裡的官位,認為不值。沒錢的就更是想都別想。就是用你說過的話我撿漏了。”涅德魯笑了。
“不久李逆起兵造反,當十幾萬衣衫襤褸的暴民把汝寧縣圍堵起來時,周邊的衛所竟然沒有一個派兵來解圍的。這也不能怪他們,因為我沒有給他們送過禮。年久失修的城牆很快被攻破了,我帶著民團且戰且退一直退到縣衙。緊要關頭我的夫人為了救我,捨身替我擋下了一箭。箭從她後背射入,從胸前穿出,她滿嘴血沫對我說‘快跑…’我一霎時沒有了抵抗的念頭,抱著她的屍體,命令剩餘的民團投降,不能因為我一個人讓這些人再去送死。之後我抱著夫人的屍體用腰刀自刎而死。”涅德魯渾濁的淚水順著臉上縱8橫的溝壑流下來。
許久後,涅德魯平靜了下情緒接著說“然後我就到這裡了,竟然是個嬰兒。我生下來不哭也不鬧,把這世當巫祝的父親嚇壞了,他開始跳舞來祈禱神明。而我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跳。看到他的舞蹈很奇怪的樣子,我笑了。於是他認為我是魔鬼,要把我扔到荒野用馬群踩死。我母親拼死救下了我。除了我母親,部落其他人都認為我是個妖怪,從小在孤獨中長大,沒人願意和我一起玩,所以我經常一個人在草原上亂跑、發呆,在部民的眼中我就更坐實了怪物這稱號。直到我十六歲時,剛當上酋長的鐵勒木的父親得了一場大病,我那個當巫祝的父親無能為力,是我用草藥救活了他。於是我接替了我父親的巫祝職位,並且酋長還給我指定了婚事。一個小頭人的女兒,我們過的到也和睦,雖然前世的景象老在腦海裡出現,但我也只是把它當成歷史。我看到這裡的人生活困苦,就想改變這裡的生活環境,卻沒想到我卻從他們眼裡的怪物變成了瘋子。”涅德魯苦笑著搖了搖頭。
“瘋子是最接近神明的人。”麥仲肥腦子裡冒出一句不知道哪位哲人說的話。
“在我二十歲那年,可薩部落進攻我們,毫無徵兆地戰爭迅速來臨。聽到外面的叫喊聲,我和我的妻子從帳篷裡跑出來,卻看到一個可薩騎士彎弓搭箭向我射來,我這輩子的妻子又是撲到我前面用身體擋住了那支箭。箭也是從她後背射入,從胸前穿出,她同樣滿嘴血沫對我說‘快跑…’。我前世的情景馬上出現在腦海裡並和眼前的事情重疊在一起。我腦海裡一片空白,瘋了一樣抄起根木棒,就衝了過去。當時眼前就是一片紅色,只知道一定要打死那個騎士,那個騎士措不及防被我用棍子從馬上抽下來,我不停地用手裡的棍子擊打他,當時只看到他的嘴在動,卻聽不到他說什麼。直到棍子打斷了,我拎著半截棍子撲向試圖靠近我的人,之後見人就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道身上不停地有東西穿進來,直到自己什麼也看不見了。”
涅德魯接過麥仲肥送過來的一碗溫熱的奶茶一飲而進,接著說“等我醒過來,已經是十天後了,看到自己躺在帳篷裡,全身都是血瘕,全身都在疼,全身沒有一點力量。酋長和很多人圍著我,看到我醒過來,酋長衝我豎起拇指說‘你是個真正的勇士!’事後我才知道,我用棍子敲爛了那個騎士,並且用已經不足一尺的斷棍子連捅了三個敵人連撕帶咬弄的他們的屍體都不完整了,被我瘋狂舉動嚇住的敵人只敢在遠處放箭,我被射中了十幾箭,竟然還奇蹟般活過來了。”涅德魯停下來喘了一口氣。
“我一直養了快一年的傷,才能下地走動。酋長要再給我指婚被我拒絕了,那相似的一幕總在我眼前閃現。我想我永遠也忘不掉那一幕了。”
“快跑…”涅德魯突然嘶聲喊道,聲音充滿了淒厲和絕望。“嗷…”涅德魯一聲長嚎後痛哭失聲。
看著老人嚎啕大哭,麥仲肥同樣也非常難受。自己真不應該去殘忍地揭開老人還在流血的傷疤。兩世,兩個女人用相同的死法保護了同一個人,這個人的心理壓力該有多大?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宿命?
麥仲肥沒有去勸慰老人,因為他知道任何語言在這時候都是蒼白無力的。心裡的創傷除了時間,沒有任何辦法可以醫治。
麥仲肥輕嘆了一口氣,推門走出房間,他想讓老人靜一靜,卻發現門口站著已經哭成淚人的依娜。
依娜看到麥仲肥狠狠地瞪著他憤怒地質問“你為什麼要問?你為什麼?”
麥仲肥無言以對。他一直認為涅德魯不再續絃肯定有個悽美的愛情故事的緣故,卻沒想到這故事不是悽美,而是悽慘!早知道這樣他肯定不會去打聽的。默默從伊娜身邊走開。來到馬棚,解開東風的韁繩,牽著它向城外走去,東風也感覺到了主人心情不好,既沒有撒歡也沒有和麥仲肥嬉鬧,只是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