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薇聽罷芍藥的話後,在眉眼間掛了一絲哀色。不能到了塵仙姑的墓前祭拜也便罷了,如今,竟是連一個牌位都不能留下。
芍藥見木婉薇不再問了,擦擦眼淚,說出了早就做下的決定。她不想在王府中侍候了,想到莊子上去。
芍藥和她的男人吳文,是以朝瑰公主府奴才的名義被陪嫁給木婉薇的。可吳文的老子娘兄弟姐妹卻還在朝陽公主府中打雜侍候。
了塵仙姑煉丹弒君的事敗落後,朝陽公主府被封,那些侍候著的奴才全都被落了大獄斬首了。
身為吳家唯一的活命人,吳文現在已經沒個人樣兒。
芍藥為此將一顆心揉碎了。她嫁與吳文時,吳文沒有嫌棄她身子不乾淨,後來早產下個不健全的怪胎,吳文也沒有說過她一句怪她的話。
現下,芍藥想出了王府陪在吳文身邊,夫妻兩一起挺過這段難熬的日子。
這般請求,木婉薇不會不答應。拉著芍藥又說了會兒話後,讓神色極其不好的芍藥出去了。
兩人出去後不久,秋錦和櫻桃進來了。
兩人先是搶了一隻茶碗喝了熱茶暖身,然後你一言我一語的將這一日來打探到的事說了出來。
安慶王府的奴才一向嘴嚴,便是有些關於主子的小話,也絕對不敢明目張膽的去說。
這次,江頊和芍藥的事被傳的如此之快,自是有人在後面操縱。
櫻桃發揮專長,順藤摸瓜,只半日時間便查到了這話最初是從曾氏房裡的粗婆子口中傳出來的。說得有鼻子有眼,前一日只說深更半夜,芍藥和江頊一前一後從涼亭裡走出來。後一日,便說芍藥和江頊一前一後,衣裳不整的從涼亭裡走出來……
待到櫻桃去打聽這話時,那話裡隱約的意思,已是她在芍藥和江頊從涼亭裡走出來時,聽到涼亭裡傳出男歡女愛的聲音……
“真能胡謅……”櫻桃冷冷一哼,“她長得驢耳朵?那涼亭四處環水,離著岸邊兒遠著呢……”
秋錦用胳膊肘輕碰了下櫻桃讓櫻桃閉嘴後,在一側接了話。
櫻桃所說的那個粗婆子姓梅,是司徒靜原來陪房來的,原來在芭蕉院裡也是很得兩分臉面的,司徒靜被休後,她原來陪嫁而來的奴才沒有被攆出去,而是分配到別處上差。
梅婆子就被分到了曾氏的房裡,因待遇從天跌到地,誰的話也不服,整日裡喝些小酒什麼話都敢說。
因著這次亂噴毀江頊的名譽,曾氏曾經命房裡的婆子們打了梅婆子一頓,走路都踮腳了,可還是沒能管上那一張破嘴。
聽完後,木婉薇忍不住冷笑了,對秋錦和櫻桃問道,“你們說這是誰算計誰呢?”
櫻桃先接了話,是安慶王妃算計曾氏呢。
那梅婆子本就是司徒家的,還不是安慶王妃說什麼她做什麼?近來曾氏對安慶王妃越加不敬,正好藉著蘭苑的手將曾氏除去,還壞了大房聲譽。
秋錦卻一口咬定,是曾氏算計安慶王妃呢。安慶王妃現下日子不好過,若現在來招惹蘭苑,豈不是給自己惹禍?
再說曾氏,若真是她遭了算計,以她平日裡的作為,怎麼會只命婆子打了梅婆子一頓,定是將梅婆子拉到主院之中,當著安慶王妃的面把梅婆子打死才算給了蘭苑一個交待。
至於安慶王妃為何一直沒有動靜,秋錦就有些想不明白了。
“這番費力去想她們想什麼做什麼?”木婉薇笑了,“芍藥曾經誤落勾欄的事,知道的人不多。讓何文去查查是誰打聽過芍藥的過往,就知道這事是誰做下的了。”
秋錦歡快的應了聲兒,轉身出去了。櫻桃則是同青梅和幽棠一起鋪了**鋪,侍候木婉薇就寢。
木婉薇躺下後沒一會兒,早起就不見了人影的江頊回來了。洗漱後,江頊把木婉薇抱到懷裡細看。
木婉薇被看得發毛,直問江頊怎麼了。這幾日江頊怪得很,動不動就盯著她看,問話也不說。
明明說好了前一日回朝瑰公主府的,卻又突然打消了,然後人影不見的忙了兩日。
江頊將大手伸到木婉薇的寢衣裡細細摸了一番,然後語出驚人的問道,“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十八歲。”
這兩日,江頊調了陳年的案卷。得知了塵仙姑從顯國回北元時帶回來的那個顯國公主,已有三歲的年齡。
若木婉薇是那個顯國公主,那她今年的年齡應該是二十一歲。
這,江頊就想不通了。
他是看著木婉薇長大的,他再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