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林家四爺聞訊趕來,林熙剛已被女兵們押著在莊氏的庭院面前跪了一個多時辰。
“還不快把剛哥兒放開!莊氏,你這毒婦,我真後悔當初娶了你!”
林家四爺的話,聽得林筠巧連連冷笑:“聽聞當初可是祖母派人巴巴兒地把阿孃求來的,如今父親這麼說,可是在打祖母的臉?父親如此不孝,也難怪大哥要有樣學樣。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不外乎如是。”
“父親若是後悔了,倒也不遲,趁早與我母親和離才是正經。否則,成日裡與母親相看兩生厭,有什麼意思!”
莊氏不曾料到自己的小女兒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臉遲疑地看著林筠巧:“筠巧,你不要胡說……”莊氏自然不想與林家四爺再過下去了,但她從未想過要與林家四爺和離。她沒有孃家做後盾,想要和離,千難萬難,再者,一旦她和離了,名聲終究不好聽。林筠巧還未說親,到時候,定然是有妨礙的。
林筠巧反手握住莊氏的手:“母親,我沒有胡說。父親他待您毫無尊敬,寵妾滅妻,枉為人夫;待長姐和我刻薄寡恩,毫無慈心,枉為人父。他因子賣女,道德敗壞,枉為人!我以有這樣一個父親為恥!”
“對了,大哥怕是還不知道吧?”林筠巧居高臨下地看著被押在地上的林熙剛,一雙漂亮的眼睛中滿是憎惡:“你那姨娘,為了給你捐個官,便想著把我許給商戶汪家,好從他們家得一筆鉅額聘禮。你被父親和施姨娘養得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沒有本事自己謀個前程,倒是心安理得的等著用我的賣身錢,可真是夠出息的!”
“不可能,你在騙我!”施姨娘並未讓林熙剛接觸過這些陰暗之事,林熙剛突然聽到這樣的話,潛意識裡便覺得是林筠巧在汙衊施姨娘和他。
“無緣無故的,我做什麼要騙你?你和你那姨娘,不過是兩個奴才秧子罷了。相信我,若是你那姨娘不來惹我,我連多看你們母子一眼都覺得髒!”
林筠巧指著林熙剛對林家四爺道:“看到了嗎,父親?你所看重的庶長子,就是這麼個德性。這樣一個阿斗,任你怎麼扶,都扶不起來的!這汪家,我是絕不會嫁的,大伯母也不會同意我嫁入那樣一戶人家。你和施姨娘若是收了汪傢什麼好處,就自己想辦法解決吧!沒了我,這不是還有施姨娘所出的妹妹嗎?她去也是一樣的。”
“你個不孝女!當初你剛生下來的時候,我就該把你給掐死!”林家四爺手指哆嗦地指著林筠巧。
林筠巧輕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敢!當時莊家可還沒有敗落呢。大話留著說給自己聽聽就行了,歸根結底,你也不過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罷了。”
沒多久,林夫人就收到了林筠巧求見她的訊息。
駐守在莊氏庭院周圍的,都是林夫人手下的女兵,林筠巧與林家四爺與林熙剛發生的衝突,林夫人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林夫人得承認,她確實對林筠巧的來意有些好奇。
林筠巧雖然是莊氏的女兒,但性子卻與莊氏截然相反。
這不像是個會屈從於命運的女孩子。
林筠巧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個很有氣性的女孩子,雖然外表有些柔弱,眉目間卻滿是剛毅。
“給公主妹妹請安,給大伯母請安。多謝公主妹妹與大伯母為母親和我仗義執言,公主妹妹和大伯母的大恩我牢記在心,絕不敢忘!日後,若有機會,定會報答二位!”
“堂姐不必客氣。堂姐突然來求見母親,想必對這件事,有些別的想法?”林嬌怡清澈的眼眸與林筠巧沉靜的眼眸對上,明明只是尋常的一道目光,林筠巧卻覺得自己像是要被這位公主堂妹給看穿了似的。
果然不愧是皇后娘娘與大伯母親手調…教出來的,哪怕看似沒有絲毫威脅性,這洞察力,也絕非一般人可及。
林筠巧心中閃過了這個念頭,對林夫人與林嬌怡道:“不錯。我此番來尋公主妹妹和大伯母,是有兩件事相求。其一,聽聞宮中最近在招女官,我想去試一試,請公主妹妹與大伯母為我引薦,成與不成,便看我自己了。其二,若是第一件事成了,我想令母親與父親和離。”
“你倒是個有主意的。你可知,你的母親先前也曾來找過我?她也曾求過我兩件事,第一件,是要與你父親別居析產,第二件,是請我為你尋個好人家。”
林夫人提到莊氏時,林筠巧的眼中一片柔和,然而她終究搖了搖頭,道:“母親把這一切想得太簡單了。母親無孃家可依,若是依舊與父親保留夫妻的名頭,父親少不得又要去作踐母親。如今我家裡頭是這麼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