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他哪裡有什麼情愛,只不過是高高在上慣了,不容許別人拒絕,陸家越是拒絕她,她就越是不服氣,甚至能用終身大事來賭這一口氣。
單是這點,她就比不上雲照,一點、一點也比不上。
“所以你想出宮也是假,就算今日不是在世子府,你也會在別的地方用同樣的法子逼我就範。只是公主,你找錯人了。”陸無聲回以冷聲,拳頭上已經被木屑刮破了,鮮血如紅梅點在木窗上,他卻毫不遲疑。
十七公主怔怔看他,又覺羞辱,又覺憤怒。從未有人這樣拒絕過她,她不能接受!
“啪。”
窗戶從外面被人劈開,碎屑直往裡散。陸無聲一步退後,以袖擋住,心中詫異。
是誰在外面斬斷窗木?
世子大婚,進府要搜身卸掉利器,就連一指長的短刃都不可以攜帶,那就說明,外面那人不是從正門進來的,而是偷偷入了世子府。
可他並沒有安排這樣的人,雲照也沒有,那是誰在幫他?
他輕步躍出,卻不見人,那人早已悄無聲息地離開,武功之高,更令他困惑。
“陸無聲!”十七公主見他要走,將自己丟在這,聲音頓顯可憐,“我爬不出去,帶我一起走吧,這裡變成了這樣,我該怎麼跟他們解釋?”
賓客的聲音幾乎就近在廊道,似隨時要進來。
陸無聲想也未想,說道:“有凳子。”
說完他就走了,不留半分遲疑。只剩十七公主在窗邊眼睜睜看他離去,惱得怒火中燒。等門外響起敲門聲,她才斂起面上怒容,雙眸只剩膩煩:“與我成親本可救你一命,可你非要尋死路,我也攔不住,那就跟你心儀的雲家姑娘一起去死吧。”
說著,她就轉身去開門,大方泰然,像是方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陸無聲從後院出來,迅速整理好衣裳,重回賓客中,不見驚慌,不見狼狽,似剛才沒有離開過。
他怕世子府還會有變故,想帶雲照先行離開,酒宴開始,就連連喝了幾杯酒,藉著不勝酒量免得等會酒宴出醜的藉口,先行離開,去尋雲照。
雲照此時剛忙完,正想著十七公主何時讓人來叫自己過去一見,就先瞧見陸無聲了。
雲家的夥計們也在後廚待命,這會見陸家少爺過來,暗自笑笑,一鬨而散,跑遠了。早就練就了一張厚臉皮的雲照淡定如常,只是他們這樣識趣,回頭得多給他們加賞錢才行。
她還來不及多問他一句,陸無聲就彎身附耳說道:“我見過十七公主了,有狀況,我們先走,出去後我慢慢跟你說。”
難得見他這樣嚴肅,雲照也不多問,命夥計好好看著,自己就和陸無聲離開了世子府。
陸無聲特地尋了條人煙稀少的小道,邊走邊和雲照提方才的事,聽得雲照連連驚訝:“十七公主竟是這樣的人。”
“司姑娘視她為好友,或許只是因為志趣相投,司姑娘又從未忤逆過她,所以瞧不見公主的本性,如今我們陸家拒絕過她兩次,她便惱羞成怒,我倒也不是太意外。”陸無聲說道,“只是我狐疑一點,那畫像上的人究竟是不是程衝。”
雲照將心緒平復,快速理順了思路,說道:“如果是,那我們之前做的推論,也就完全推翻了。然而公主這樣奇怪,著實讓人懷疑。”
兩人都以為公主能找出那人是誰,但是沒想到又來了這樣一個插曲,那那人到底是不是程衝,或者是不是七皇子的人,有待考證。
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雲照都覺得頭疼:“十七公主只怕不會善罷甘休,還不知道幕後黑手是誰,又得罪了個最受寵愛的天成公主。”
陸無聲也不想得罪她,但總不能娶她。他是想活到白頭,但此生過得不痛快,白頭又有什麼意義。他的白頭,是要和雲照相守到那時為前提的。
“船到橋頭自然直,不直的話,那就走另一條水路。”
怎麼聽都像是在安慰她,雲照如今是愁,但並不驚怕:“我們暫時找不到可靠的人去宮裡確認那畫像上的人是不是程衝,但我們可以去看看七皇子身邊的程衝,是不是畫像上的那個人。”
陸無聲笑道:“云云越發聰明瞭,懂地反向思索。”
雲照得了誇獎,還是開心不起來,腦袋一枕,枕在他的胸膛前,緊抓住他的衣裳不鬆手:“陸無聲,你要好好的,我們要一起過年,一起登高放煙火,一起看元宵花燈……”
陸無聲雙眼驀地乾澀,簡單的願望,卻有些遙不可及。他伸手將她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