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員的路邊。
從黑色的小轎車裡走出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來、只見他頭戴巴拿馬草帽、並把帽簷壓低了一些,剛好蓋過半個額頭的高度,身穿一身黃色西服,腳蹬黑色的牛皮鞋。
下車之後,這個黑衣男子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後,見到並沒有人前來途經此處,他這才有恃無恐地走到被扔在路邊草叢中的圖書管理員的跟前。
待那黑衣男子慢慢地蹲下身來,把一根手指放在了暈死過去的圖書管理員的鼻孔前,發現鼻息尚存,只是呼吸很微弱,這讓他登時眉頭緊鎖起來。
在猶豫了片刻之後,這黑衣男子狠了狠心,用力地掐了幾下那一息尚存的圖書管理員的人中穴。
在用手掐了大概一分鐘左右的樣子,黑衣男子見到那躺在跟前草叢之中的圖書管理員緩緩地睜開眼睛後,他這才把已經出汗的手收了回來。
“影,影子,你,你怎麼來了?你,你快點走開,你,你的身份很重要,咳咳,一,一旦暴露的話,那,那我們上江市軍統站所有人這麼多年的努,努力都白費了。咳咳,我,我死不足惜,但,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為,為黨國,為抗日繼,繼續戰鬥下去,咳咳……”甦醒過來的圖書管理員,用他那一雙血紅的雙眼看到了黑衣男子後,情緒立馬就有些激動起來,用最後一絲力氣,伸出一隻手來,使勁推著黑衣男子,咳嗽不斷地磕磕絆絆叮囑道。
這個圖書管理員口中所提到的“影子”,就是身為一個老資格地下黨員的王峰打入到軍統特務內部所所用的代號。而這個躺在他面前被趙子成打的遍體鱗傷的男子,就是他潛伏在上江市軍統情報站的上線田鋒,代號“磐石”。
“t田鋒兄弟,你的傷勢這麼嚴重,老老實實地躺在這裡,不要再動彈了,不然你身上的傷口都會撕裂的。你放心就好了,我來的時候,已經甩掉了尾巴,著周圍的環境我也觀察了一遍,除了你和我之外,就再也沒有什麼人了。”蹲著身子的王峰,伸出一隻粗壯結實的大手,緊緊地攥住田鋒伸出來的那一隻血跡漬漬孱弱的手,面帶微笑,語氣堅定地說道。
“那,那就好,只,只要王峰兄弟你,你沒有事就行,我,心裡也,也踏實了……”剛才掙扎著要爬起來的田鋒,嘴巴上露出幾絲欣慰的笑意,剛說了沒幾句話,便又暈厥了過去。
蹲在一旁的王峰,見到全身傷痕累累的田鋒在自己面前暈厥了過去,已經隱忍了五六年之久的他,突然腦海裡浮現出了以前這幫軍統特務們在地下審訊室對自己地下黨同志使用酷刑殘忍迫害的畫面後,就有一種就此把他給活埋的衝動。雖然這些罄竹難書的畫面,都是王峰前任軀殼所留下來的回憶。
但是,對於一個來自後世做過特種兵和國安偵查員的他來說,對於為抗日和解放事業灑熱淚拋熱血的英勇犧牲的先烈們,心中充滿了敬佩和感恩之情的,對於小日本、日偽特務和軍統特務,都是讓他恨之入骨的。
可現在的問題是,在四年前,上江市淪陷後,上江市軍統站和中統部門有近一半的特務被日本梅機關策反,其中陸雲天和張明義就是其中的最為典型的代表。
留存下來的近百名特務接到戴老闆的命令潛伏下來,轉入到地下活動。並採用了跟地下黨活動方式一樣的一對一的上下單線的方式。
也就是說,王峰作為打入日偽特務處的內線,單獨保持跟他的上線田鋒聯絡,至於其他潛伏下來的軍統人員,他一概不得而知。與他同在日偽特務處供職的陸雲天和張明義,自然也不知道他的軍統臥底的身份。
眼下,由此帶來的麻煩就是,王峰一旦結果了躺在他面前暈厥過去了的田鋒的性命,那麼,他就將與上江市軍統站失去了聯絡,成為了一個需要長期靜默之人了。
不僅如此,組織上在當初耗費了大量的物力人力和關係,才把王峰安排進軍統系統內部以備不時之需。一旦王峰無法跟軍統系統取得聯絡,之前做的那麼多年的工作就等於白費了。
為了不辜負組織上給他安排的使命和責任,此時的王峰在掙扎著做了一番思想鬥爭後,最終下定決心,一定要想盡辦法,只要有一線生機,就要把田鋒給救活過來。
事不宜遲,王峰站起身來,再一次觀察了一番四周的環境後,發現沒有任何人,他便付下恨去,把躺在荒草叢中的田鋒給攔腰抱住,亦步亦趨地把田鋒給裝進黑色轎車的後備箱裡。
緊接著,走進車內的王峰,啟動車子,轉動方向盤,調轉車頭,,腳踩油門,向著剛才他所來的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