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米的距離就要到76號特務處院子大門口了,他趕緊停下車子,猶豫了幾秒鐘後,把車子拉到了一個路邊沒人的地方,把車子放下來後轉過身來,面朝著坐在黃包車座上做閉目養神狀的王鋒,實言相告道。
對於劉子生擅自做主,把王鋒給拉到路邊一個偏僻無人的地方,她並沒有表示出抗議的舉動和言語,任由劉子生而去。在聽完了劉子生的真情告白後,他卻緊閉著雙眼,做出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想要看劉子生的下一步舉動。
對於此時的王鋒來說,他在無法真正確定這個拉黃包車的年輕人是自己的地下黨同志之前,為了不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就只好以沉默應對,以不變應萬變。正所謂:此時無聲勝有聲。
“先生,我給您帶了一本書,您要嗎?”站在車轅之間的劉子生,見到自己向對面坐在黃包車座位上的王鋒進一步表明了身份後,王鋒卻依然不為所動,裝作跟沒聽見似的,在他突然靈機一動,想起了昨天晚上老李同志交給他與王鋒在適當的時候,接頭的時候需要對的暗號,他當即就脫口而出了道。
“小夥子,你給我帶的這本書,是匯文版的《論語》嗎?”原本坐在黃包車座位上巋然不動四目緊閉的王鋒,在聽到了站在他對面的這個年輕車伕的問話後,他立馬就睜開了雙眼,並讓他感到眼前一亮,隨即就接過話茬,反問了一句道。
“先生,我給你帶來的這本書是匯文版的《論語》,不過是跟《老子》合訂在一起的,您還要嗎?”劉子生見到自己在說完了第一句的接頭暗號,剛才還那個緊閉雙眼默不作聲的王鋒,突然就睜開雙眼,和顏悅地跟他搭起了話茬來,當即,就讓心急如焚的他,情緒變得有些激動不已起來,繼續說道。
聽完了劉子生的這一句對接暗號後,讓懸在王鋒心口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下了地來,徹徹底底放下心來的他,“騰”地一下從黃包車的座位上站了起來,一個箭步就衝到了劉子生的跟前,並伸出雙手來,面帶微笑地說道:“劉子生同志,事先我不知道老李同志會派遣咱們上江市地下黨組織的同志暗中保護我的安全,剛才在你沒有說出街頭的暗號之前,我沒有及時表明自己的身份,也是為了不暴露身份所考慮,希望劉子生同志你能夠理解。”
見到王鋒終於承認了他地下黨的身份,並主動向自己伸出了雙手,站在原地的劉子生在愣神了幾秒鐘後,趕緊伸出兩隻手來,緊緊地握住了王鋒伸出來的那兩隻手,激動不已地說道:“王鋒同志,請您不必如此自責,我能夠理解你剛才的不表態。以後,我會暗中保護您的安全,希望您不要介意,這是老李同志特意叮囑我的一項任務。剛才,我沒有事先與王鋒同志您對上街頭暗號就表明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做的有些冒失了,還請王鋒同志諒解。”
在王鋒和劉子東他們兩個人接上頭之後,兩個人站在路邊這一塊偏僻無人的地方閒聊了幾分鐘後,生怕引起不遠處大街上行人們的注意,他們兩個人就在此作別,彼此之間故意保持了距離,王鋒依然是乘坐黃包車的客人,而劉子東則是拉黃包車的車伕,即便是有人看到了他們兩個人,也會覺得顯得有些生分。
在分別之前,王鋒從身上掏出了五塊大洋執意送給劉子東,說是這一趟乘車的費用。畢竟,即便是劉子東是自己地下黨的同志,也是要靠著拉黃包車為營生的,她覺得自己既然坐了這大半小時時間的黃包車,李英支付給他乘車的費用。只不過,他給的這個乘車費用有些多,多到了足夠劉子東拉上兩天的車錢了。
而劉子東覺得自己是接受了老李同志所託,專門來暗中保護王鋒同志的。可惜的是,原本從暗中保護變成了明裡接頭了。即便是他從老李同志哪裡得知,王鋒就是現如今在外惡名昭彰的76號特務處的新任處長,明面上享受著高官俸祿。
實際上自從打入特務處做好總務科科長哪一天開始,王鋒就把每個月絕大部分的俸祿贊起來,透過上線的搭檔,轉交給了地下黨組織,作為這四年多以來,上江市地下黨組織的大部分的活動經費。
當劉子生見到了王鋒遞給他的那五塊錢的大洋後,自然就立馬地一口回絕和推辭掉了。但是,王鋒並沒有因為劉子東的推辭和不接受,就把那五塊大洋收了回去。
恰恰相反,王鋒態度堅決執意把那拿五塊大洋支付給劉子東,見到對方拒不接受,他趁劉子東在猶豫不決之際,說時遲,那時快,把那攥在手裡的那五塊大洋,放進了劉子東的上衣一側的口袋裡,還未等到劉子東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情了,王鋒就轉過身去,邁開大不,朝著七八米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