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怒氣,陪上一副笑臉,口裡說著都是去山頂讀書的鄰居,還請少爺先行諸如此類的話來。
那一行人見陳大哥做小伏低,頓覺無趣,少年口裡嚷罵了幾句,便被隨從扶著回了馬車,只是上車之前,這少年又掙脫隨從,從馬伕手裡一把奪過馬鞭,對著泉瞳玥所乘馬車便是奮力一鞭,口裡還咒罵道:“老子讓你個小崽子擋道!”
少年吃了酒,站都站不穩,力道自然也不重,可極其不巧的是,鞭子的尾端卻鉤住了簾子,猛然將車簾子順帶著掀了起來。
此時握鞭的少年正被隨從拉著往自個兒的馬車走去,僅僅只是簾子掀起的那麼一瞬,少年卻恰巧看到了另外輛馬車裡頭坐著的泉瞳玥,少年一見那鮮嫩妍豔的嬌顏,酒立時便醒了一大半,整個人如被雷擊中一般,痴痴愣愣地被兩個隨從扶上了自家馬車。
等到少年回過神來,那馬車已是停在了松竹書院門口,這時隨從又來扶他,少年這才悵然地發出一聲驚歎:“想不到隔壁書院還有這等標誌的美人兒,雖然年紀尚幼,但那張俏臉兒可真真是讓人難忘……”
“這小美人兒我韓軒若是不搞到手,那便是白在松竹書院讀了三年書!”
韓軒這人,向來對婉約書院的女弟子不屑一顧。只因那婉約書院規定弟子們必須著白素長袍,頭上、手上也不得戴任何釵環、首飾,塗脂抹粉那些就更是不允許了。韓軒日日看著這群清湯寡水、帶發“修行”的少女就覺得倒胃口,故而是從來都不屑於瞧隔壁的女弟子一眼的。
可有一種美人,縱使她年紀尚幼、素面朝天、衣著簡陋,卻依舊難掩其光華,令人見之忘俗,而今天韓軒見到的這一位便是了。
“姑娘,彥少爺為何不同你一道來書院呢?若是有少爺在,我們也不怕那惡人了。”抵達婉約書院後,蓮兒扶著泉瞳玥下了馬車,有些抱怨地道。
“他呀,大清早就被陸謙良拖去書院練木射去了,哪裡有空顧得上我。”泉瞳玥點了點蓮兒的額頭,笑嘆道。
而旁邊那些個與泉瞳玥同期入學的小姑娘們,在她下馬車的那一刻,便紛紛將目光聚了過來。
這群小姑娘或羨慕、或嫉妒地瞧著泉瞳玥,只覺當日拿了“滿堂彩”的姑娘,樣貌、儀態都是頂好的。這謫仙兒一般的人,由內而外,從頭到腳,無一處不精緻、無一處不嬌美。難怪連夫子們都要誇她“百年之內,無出其右”呢!
對美麗的人兒生出仰慕之情,不單單是男子的專利,連女子也會如此,只不過,這女子之間的仰慕卻並非男女喜愛罷了。泉瞳玥自也不知,那日她拿了九門五彩絲絛之後,就成了眾人心中的“仙子”了。
而泉瞳玥口中所提的“木射”,也稱之為十五柱球戲。以木柱為”候”,木球為”矢”。它類似於:拿地滾球以球擊打木柱的運動,其法為置瓶狀木柱於地,十柱上赤書有”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五柱上墨書”慢、傲、吝、貪、濫”等字。攏共十五柱,參加者拋滾木球以擊柱,中赤書者為勝,中墨書者為負,並有賞罰。與近代從西方傳入的地滾球(保齡球)極相似。
前個月,懷景彥因騎射這一藝上輸給了劉偲,十五、六歲的年紀,正是逞強鬥勝的年紀,饒是懷景彥這樣沉穩的人,心中其實也是頗不服氣的。懷景彥雖是人人稱道的謙謙君子,可是如今一旦碰上劉偲這樣的“威脅”,他也不淡定了。在他看來,那劉偲只是個做事動手不動腦,被人慣壞了的有錢人家少爺,同他這種家教甚嚴的百年世家出來的人如何能比之?
懷景彥是玩過這種“木射”遊戲的,雖然易學易打,卻又十分需要技巧,若是掌握不好力道和方向,很容易打不中赤書柱子。而恰巧這幾日松竹書院的球社選了塊地,制了十五個柱子,儼然是要做個“木射”用的場地。於是,懷景彥便想利用這“木射”,同劉偲較量一番扳回一城。
而此時的劉偲又在做什麼呢?他卻是早早兒地翻過牆頭,隱在婉約書院女弟子住所附近的某個角落裡。他這般守在隱蔽處,只是想看看玥兒姑娘住在哪一間院子裡頭罷了。
這廂教儀嬤嬤身後跟著泉瞳玥等幾個小姑娘,正往她們未來三年的住處走去。劉偲不錯眼地看著那朝思暮想的人兒,就這樣毫無預兆地闖入了他的眼簾。
雖然此時的泉瞳玥那一頭烏髮,只是簡單編成一根大辮子垂在腦後,身著一襲毫不起眼的素白長袍,可有一種美女就是有本事將樸素的灰袍子襯托出一種仙氣兒。此時,恰巧一陣風兒非常應景地迎面吹來,姑娘們的衣袂隨風而動,卻更顯得泉瞳玥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