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候,陳長青從衙門裡回來。
秦春嬌親自下廚,將那料理好的甲魚斬成大塊,合著一隻小母雞,放了些豆腐、香菇、木耳一起燉了一鍋,又額外配了幾樣菜。
一家四口,熱熱鬧鬧的吃飯。
陳長青看著這鍋甲魚母雞湯,頗有些感慨。這樣野味兒十足的菜,他往年也就是還在外行走辦差時吃過幾次,自從當上這指揮使,有了自己的官邸,幾乎不離京城之後,就再也沒有嘗過了。
他胃口大開之下,連吃了三大碗飯,方才對著劉氏說道:“打從你們來了,我和德修這腰圍,都見寬了。”
一句話,逗得一家人都樂了。
劉氏笑斥道:“你不曉得少吃些,又不是明兒就沒得吃了。”
陳長青莞爾嘆息道:“娘子的飯,總是吃的上的。但要吃女兒做的飯,怕往後就難了。”說著,又向秦春嬌說道:“春嬌,待會兒到房裡來,爹給你一樣東西。”
秦春嬌不知是什麼,還是答應了下來。
吃過了晚飯,秦春嬌果然依之前所說,去了陳長青和劉氏的房裡。
陳長青遞給她一張文書,說道:“辦好了,你瞧瞧。”
秦春嬌接了過去,看了上面的文字,原來是一紙身份文書,上面的意思大概說她已經重入良籍了。
這件事,易峋也一直在辦,但似乎棘手的很,總是沒有什麼進展,結果竟然是父親替她辦好了。
捧著這張紙,秦春嬌只覺得悲喜交加。
就是這麼一張紙,能把她從人變成了騾子馬駒一般的賤奴;又是這麼一張紙,把她重新變回了人。
薄薄的一頁紙,竟然決定著人的階層。
但不論怎麼說,她又是人了,再也不是任人欺凌的奴僕,更不是被人唾棄鄙夷的賤籍。
只聽陳長青那低沉的話語傳來:“這樣,你就可以安心嫁人了。不然,總是名不正言不順。”
賤籍不能為人正妻,甚至連良妾也不能當,鄉下不講究這些規矩,但陳長青不願自己的女兒日後被人揹後指戳,更不想有人拿這件事做文章。
秦春嬌只覺得心如潮湧,她忽然猛地扎進了陳長青的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