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會向母后細細詢問。”
“原來你知道你母后也參與其中……哈哈真是有趣,不過,我倒是好奇,你知道她為什麼選擇坐視不理嗎?”
蕭徹皺了皺眉。
韓素一直沉默著沒有開口,見狀對韓縢厲聲訓斥:“你給哀家閉嘴!”
沒有人會閉嘴。在真相面前,高高在上的身份已無任何用處。
韓縢的聲音急促而猛烈。
“當年為了掩人耳目,“無眠”中的檀木成分故意多了一些,是以所有人都會聞見檀木的香料味道。然後一切都十分順利。蕭律駕崩,你回到大安準備當你的攝政王。就在這時,一件小事引起了我的興趣。”
韓素嘴唇緊抿,眼中極力隱忍著什麼。
顧霜忽然想到什麼,抓住了蕭徹的胳膊。韓縢瞧見了,眸中盡是瞭然:“啊,看來不止我一個人發現了。”
蕭徹握住了顧霜的手,卻沒有看她。他對著韓縢,語氣很平、很穩。
“不要裝神弄鬼,一次性說出來吧。”
韓縢嘲諷地看著他:“喬皇商每月會將剩下的香料和檀木一同轉賣給工部。這兩樣東西賣給工部,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哦,對了,忘記告訴你,喬皇商並不知香料的古怪。他只是一個不那麼幸運的商人罷了。”
蕭徹面色很是難看,韓縢卻只覺有趣與快意:“所以,事實就是——‘無眠’被你的好皇兄命人收集了起來,然後融進檀木,再包了一層樟木,做成了一座亭子,最後打著修繕王府的名號,放在了你府中的後花園中。”
蕭徹只覺從頭到尾,滿目冰涼。
可韓縢還沒有停止:“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一切,可他沒有阻止。因為他生來體弱,本就命不多矣。但他真是聰明,竟能想著將此事嫁禍給自己的親弟弟,從而為自己的太子鋪出一條路。”
蕭琉眼中滿是震驚,淚意忽地躥湧,被他生生壓下。
“按理,他駕崩以後,便會有御史立刻彈劾你……一切都剛剛好,他甚至連你與南疆國主的信件都準備了。只是這一切,被你的母后攔住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不知道那座‘亭子’究竟是哪座。後來又擔心我利用此事,便將訊息透露給了韓悠,在你後花園放了一把大火。可惜,還是沒能燒掉,只好親自出面,告知葉木一切,讓她再放最後一把火。”
蕭徹木木聽著,木木立著。世上寒冬無數,以前有,將來有,他卻有些捱不過眼下這個。
他一生熱血豪情,還從未體會過這樣冰冷入骨的滋味。
在那一瞬間,他恨不得萬物都去死,都僵硬,都封埋,都被時間燒成一乾二淨的灰。
人總是被最親的人傷害。人總是隻被最親的人傷害。
“蕭徹,你不覺得自己就是一場笑話嗎?你以為這是兄弟情深,以為努力追尋的是真相,實際上,只是殘忍。”
敬仰的兄長,原來只是想要他的命。這對蕭徹而言,何嘗不是殘忍;
韓素因此知曉了蕭律對蕭徹的殺心,兩者必須選一,對她而言,何嘗不是殘忍;
韓悠愛慕蕭徹,亦不可能看著他去死,是以預設蕭律的死亡。這對年幼失父的蕭琉而言,又何嘗不是殘忍?
壽康宮很安靜,安靜到彷彿無人居住。
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荒涼。
☆、長相思兮長相憶(正文完結)
整座大安都在落雪。紛紛揚揚,攜著與生俱來的純潔乾淨。
顧霜從蕭徹的身側走到他的面前,輕聲地一遍遍道:“對不起,對不起……”她以為他知道了。看來暗衛磨合得沒有她想象中的好。
蕭徹朝她笑得很溫柔,將悲傷統統收斂,他怎麼可以在她面前脆弱。
“無事。”見顧霜不信,將聲音放大了一些,溫柔卻未變,“有夫人在身邊,就無事。”
韓悠面色一白,將頭埋得很低。從頭至尾她一句話都未說。她向來都在這樣不上不下的位置,看似每句話都有分量,真正願意聽的卻沒有幾人。
顧霜面上擔憂終於散去一些。
“剩下的,交給我吧。”她的語氣不重,卻很篤定。
蕭徹挑眉:“當然。”
顧霜笑了笑,轉身看著韓縢,一字一句道:“三十一年前,你從遂城帶回了一個孩子,讓他在宮中暫住了一段時間,然後,將他帶到了國公府,給了他新的身份。那個孩子,就是曾經的國公府世子,韓曠。”
韓悠似是聽懂,驚詫地抬起了頭,看著韓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