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染笑著點頭,以為然。
午膳之後,蕭徹又請顧染用了小半杯薏米水。觀她神色滿意,方才借說有事,體貼地離開。
葉木與輕衣見了,自也是識趣地一道退下。
屋內便只剩下母女兩人,顧霜不免自在了許多。
顧染瞧出她被養出了孩子心性,微微一笑:“蕭徹他果真對你很好。”雖是肯定,語氣間仍舊藏著淡淡的詢問。
明明看見她過得很好,可卻總想著再問一次。
母女連心,顧霜自是懂得孃親的顧慮,乖巧地點頭:“孃親不必擔心什麼。夫君真的對我極好。”
顧染眉眼含笑地看著她。
顧霜側了側頭,想想還是開門見山比較好,遂直接道:“孃親之前一直未告訴我輕衣的身世,可如今出了些事,我以為還是知道的好。”
顧染既放了暗衛在她身邊,自是對她的近況瞭若指掌。是以此番聽小霜詢問,也並不覺得意外。
“是因為輕衣的病吧。”
顧霜點頭。
顧染抬手揉了揉眉心。顧霜瞧著她的動作微微一愣。孃親鮮少在她面前露出疲態。
“這些事情說與你也好。”她本不想這麼快。但她遲早要離開鳳新,若不交待清楚,小霜以後恐會生出更多疑慮,也不便她將部分暗衛交給她。何況有關大赫內亂一事,她再一思量,又隱隱覺得其中有些蹊蹺,而她此次來,主要便是為了兩國聯軍。
若是大赫果真有問題,那她之後未必再有機會和小霜詳談輕衣的事。
將揉著眉心的手放下:“輕衣是曲蘇國的遺孤。”
顧霜輕蹙眉頭:“曲蘇國?我甚少聽聞這個名字。”
顧染淡淡一笑:“曲蘇被南疆滅國時,你年歲尚小,自是什麼都不記得。”稍停了會兒,理理思緒,慢慢對她解釋道,“南疆與曲蘇都是南國的附屬國,關係一向緊張,可因兩國國力相差無幾,勢均力敵,南國便一直沒有插手。直到曲蘇傳來訊息,說是南疆已兵臨城下,希望南國可以出面調和……但當你爺爺奉命抵達曲蘇時,已經沒有這個國家了。”
“這麼說,輕衣是爺爺帶回來的?”
顧染微微頷首:“想是當時家眷出逃倉促,迫不得已將她一個女嬰扔下。你爺爺心生不忍,便將她帶了回來。”
顧霜無意識地捏了捏自己的手:“不知小衣身份究竟為何?”
顧染心知她想,搖頭道:“滅國之時,曲蘇皇室無一倖免。”
“若是皇室中有人以防萬一,將她先送了出來呢?”
顧染卻仍是搖頭:“曲蘇國皇室其時並未有女嬰誕生。”眸光微閃,“不過確有一奇怪之處。”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南疆雖百般阻撓,可你爺爺還是發現,曲蘇國的皇室與逃亡的百姓大多是毒發身亡,真正死於兵刃之下的未有幾個。”
顧霜不解:“南疆向來以製毒為名,孃親為何要說奇怪?”
顧染的目光移到窗外的一株梨樹上。此時花期早過,樹木被風一吹,葉子就紛紛落落地飄了下來。或許會有果實代替這種傷感,但亦可能沒有。
世間何事不是如此。
“因為曲蘇乃醫術之國。這也是為何百年來兩國對峙的原因之一。南疆製毒。藥,曲蘇制解藥,且曲蘇總是比南疆厲害一些。”
顧霜恍然。南疆竟製出了曲蘇未能解的毒,還順利地讓曲蘇國人,尤其是皇室中毒。這並非一時便能做到的,儘管曲蘇一夕之間便被滅國。
顧染瞧她神色,知曉她明白了個大概。但小霜不知,南疆曲蘇雖是百年宿敵,但勢均力敵之下,亦算相安無事。曲蘇滅國,想是有其他勢力介入,而那勢力恰恰不是離兩國最近的南國。
若論誰還有這個能力,便只剩下大赫鳳新。
大赫的野心路人皆知,其欲先滅鳳新、再滅南國,繼而一統天下。而夾在兩國之間的鳳新,看似從來都是被動的那一個。
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顧染不露聲色地一笑,這場謀局,開始得似乎比她想象中還要早些。
但這些事,小霜暫時不應知曉。顧染斂去眸中深色,淡笑著看她:“可還有別的問題?”
顧霜點頭:“那小衣的病與南疆有什麼關係?”
“輕衣雖並無皇室血脈,可她的母親卻與皇室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頓了頓,“雖然具體身份並不清楚,但我猜測應是宮中乳母一類,地位不高,卻常伴主子身側,是以才能接觸到宮中秘藥。”
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