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送行吧!”
董遵訓一臉鄙夷地看著董遵誨,義正言辭地說道:“二弟,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大哥呢?用你前幾天的話說,‘思想太齷齪了’!如果沒有我們,怡紅院裡的那幾個弱女子在這亂世吃什麼、穿什麼,難道讓她們也去耕田不成?我犧牲自我,不吝金錢,不就是為了給她們一個美好的生活嗎?你居然以齷齪的思想來推斷我的行為,實在是讓我齒冷啊!……要是你實在是害羞,那咱們就去教坊司吧,反正是你為了我們的友情、敬仰我的朋友而出錢……再說,那裡又不全是賣藝不賣身的,再說了艾雲也不錯,嘿嘿……”
兄弟兩人打笑幾句,約好晚上出門,一起前去為王樸送行。期間夫人派侍女前來探望董遵誨,見畫眉臉色難看,約有傷心之狀,很是吃驚,後來得知是畫眉見借出銀子心中難受,這才放心。免不了與畫眉打笑幾句,這都是後話了。
且說董遵訓和董遵誨兩人也沒帶從人,悄悄前去王樸所住的客棧相邀(主要是董遵誨潛意識裡覺得去教坊一事並不光明正大,還是能瞞就瞞吧)。等他們來到客棧的時候,正趕上王樸抱著算命的招牌從外面回來,看他的神態,這一天的買賣還不錯。董遵訓免不了向他抱怨幾句:“文伯兄,今上將開恩科,你這遊學的不在客棧好好溫書,又跑出去作甚?萬事有我,這些生活俗事你不用為難。”
王樸看著自己的好朋友,笑著說道:“道明(姑且算董遵訓之字),反正你家的藏書已經被我看得差不多了,留在客棧也沒有多少事情幹,再說了閒著也是閒著,出去疏散下心情也是好的。總得自食其力,免得日後習慣了你的照料,開封物貴,居大不易啊!”
董遵訓笑著說:“文伯,別人居大不易,我相信以你的才華,居亦何難?”(這裡面有個典故:當年白居易初次應試,尚沒有名氣,將所做的詩送給顧況請求點評。顧況看得名刺上“白居易”三字,跟他開玩笑說:“長安物貴,居大不易啊!”等到看到“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不由得大為驚奇,拍案稱絕,馬上改變語氣,鄭重地說:“能寫出這樣好的詩句,居住在長安並揚名天下有什麼難的!我剛才所說的只是玩笑話罷了。”)
兩人相識大笑,氣場十足。一旁的董遵誨心中暗道:兩個書呆子,想笑咱們去客棧裡的房間裡啊,待在大街上傻笑,旁邊這麼多看熱鬧的,跟耍猴的似的……
第六章 客棧送王樸(下)
王樸家貧,依靠擺攤算命起早貪黑總算是掙夠了去開封府的盤纏,正打算離開隨州的時候,聽說新任隨州刺史董宗本家有藏書近千卷,頓時大喜。嗜書如命的他當然不會放過這些藏書,正好那董宗本的長子董遵訓也是愛書之人,在王樸的刻意交結下,兩人頓成好友。而且王樸這些年也抄了不少藏書,兩個人互通有無,學問上都得到了提升。
前幾日董遵訓出城遊玩的時候就去邀請過王樸,只不過當時王樸正忙著抄書,哪裡這外出踏青的閒工夫,倒是躲過了被猛虎驚嚇的一劫。後來聽人說起當時的兇險,王樸對董遵誨義救兄長一事極為稱讚,也曾特意買了些糕點前去探望,只是那時董遵誨重傷昏迷,兩人也就無緣見面。算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董遵誨,如今聽著董遵訓介紹,王樸便習慣性地打量著董遵誨的面相,嘴裡順嘴說道:“我觀你骨骼驚奇、資質頗佳,耳廓低而圓滿,絕對是大富大貴的面相……”
王樸突然愣住了,他從小占卜看相補貼家用,可謂精通術算,對“面相學”很有研究,只不過他以後有志於科舉,每次給別人算命的時候都不用自己的真名,要不早就能闖出“鐵口神算”的名號。現在看到董遵誨的面相,王樸大為驚奇,這分明是傳說中的逆天改命啊,是有人以大智慧、大法力將他的面相從五品紅色運道提升到三品紫色鴻運,甚至有造鼎封王的可能性,問題是,世上真有這樣的牛人嗎?!難道是扶搖子、呂洞賓這兩位活神仙親自出手?!……
王樸當然不會想到,這時扶搖子和呂洞賓兩位活神仙早就感覺到天機混亂、變數突生,已經閉關多日,苦苦尋覓那一縷天機。看到王樸發呆,董遵訓納悶地問道:“文伯兄,你這是怎麼了?”
董遵訓這一打斷,王樸就從剛剛那玄之又玄的境界裡跌了出來,他稍一愣神,就恢復過來,帶著職業化的笑容說道:“令弟面相奇特,我術算不精,無法斷言他的未來成就,不過大富大貴總是有的,反正是比你強。對了,你們兩人怎麼會來我這裡呢,尤其是你,道明兄,前幾日你已將我的藏書全部看完,我這裡又沒有醇酒佳人,你這個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