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死在戰場上,還能夠保全自己的名節,留下自己的忠勇之名;可現在即將死個不明不白,實在是可悲可嘆!”
說完張瓊就晃晃悠悠起身,想要往那石牆上撞去,這時牢門突然大開,有人大步走了進來。見張瓊想要撞牆而死,那人怒聲說道:“張瓊,伱就忍心拋下自己的老母親嗎?!”
張瓊聽得此言,淚流滿面,他轉頭一看,對面正是董遵誨當面。張瓊也不知哪裡來的氣力,猛地撲了過去,隔著柵欄抱著董遵誨的腿,哭著喊道:“董帥,我冤枉啊!”
連續喊了兩三聲,張瓊也沒了氣力,昏迷過去,但即便在昏迷之中,他仍在下意識地嘟囔著:“冤枉啊……”
董遵誨忍不住眼眶一紅,命人開啟柵欄,將那張瓊慢慢放倒。看著張瓊背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和他腿上舊創迸裂的痕跡,董遵誨忍不住皺起眉頭,怒聲責問道:“張瓊只是有犯罪嫌疑,是誰下了這麼大的狠手?!給我出來!”
董遵誨穿越古代以後,大小戰鬥百餘場,斬殺的敵軍將士更是無數,早就養出了自己的煞氣。現在猛然發怒,那些個獄卒哪裡承受得了,全都嚇得跪倒在地。有人接著就將那責打張瓊的獄卒推了出來,並將其摁倒在地,聽候董遵誨的處置。
此時董遵誨的親衛們已經從懷中掏出了急救藥物,為張瓊緊急處理傷口,董遵誨慢慢走到那獄卒的身前,怒聲說道:“伱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擅自加刑,屈打成招!如果不是我前去探望張瓊的高堂,還不知道他家中清貧到這種地步,張瓊雖然有傷在身,卻天天吃粗糧,將我送去的細糧都留給他母親吃。而他半瞎的老孃,還在奮力織布!這樣的忠臣孝子,伱也敢去加害,伱的良心讓狗吃了嗎?!”
那獄卒讓董遵誨這麼一說,心中有愧的他愣是嚇得連連叩首,將自己收受史珪賄賂之事全都說了出來。
董遵誨立即命那獄卒對他的供詞簽字畫押,並馬上派人去捉拿史珪。接著,董遵誨又命人將張瓊抬到自己府上仔細診治,自己去請那範質、王溥、魏仁浦赴宴,地點就在那張瓊的家中,吃的就是張瓊常吃的雜糧窩頭!
董遵誨親自相邀,範質等人自然要給他面子,大家來到張瓊的家中,看著這空空蕩蕩的屋子、瘦弱無力的老太太,忍不住也動了惻隱之心。就連罪魁禍首魏仁浦,也忍不住心中生愧,不再對張瓊釋放並提拔之事加以阻攔。
稍後輕信人言的石漢卿、別有用心的史珪也被董遵誨的親衛押到了這裡,石漢卿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狠狠地抽了自己幾個耳光,對著張母連連叩首請罪。介於石漢卿罪過較輕,董遵誨也只是將他罰俸半年,至於那拒不交代的史珪,則被剝奪所有官職軍銜,發配到光州充軍。
張瓊被誣陷入獄、後被董遵誨救出的訊息很快就在開封府的軍營裡流傳起來,好事者更是將其編為了評話,成了酒樓茶館最流行的話本。董遵誨由此威信大增,而就在這個時候,湖南武平軍突然派來使者向朝廷求助,大戰又將展開!
第496章 兩封求援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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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平軍現任節度使名叫周保權,乃是原武平軍節度使周行逢的愛子,如今只有十一歲!
武平軍所部繼承楚國法統,轄地大都在今日的湖南,雖然臣服於後周,卻也只是類似於藩屬國,境內的稅賦、官吏都由武平軍節度使全權處置。周行逢在世的時候,對郭榮很是恭順,被冊封為朗州大都督,兼武平軍節度使。
不久,周行逢得了重病,臨死前曾對眾將叮囑道:“我子保權,雖然聰慧,如今卻只有十一歲,日後都要仰仗你們來輔佐。咱們境內的各股勢力,我前段時間已經將他們的氣焰竭力壓制,保權即位後應該出不了多少問題。只是那衡州刺史張文表,秉性兇悍,我死之後,他可能會趁機作亂。希望到時候大家一起輔佐我的兒子,盡力平叛……如果實在是抵擋不住這張文表的進攻,寧願徹底歸附周廷,也不要落入他的虎口,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眾將全都聽令,在周行逢的床前向周保權行禮,確立他的主公地位。
果如周行逢所料,等到周行逢死後不久,張文表就得到了周保權即位的訊息,他對手下親信們說道:“周氏能夠有今天的地位,全都依仗我張文表捨命拼殺,他的節度使之位就是我用赫赫戰功換來的。過去周行逢這傢伙能力還湊合,勉強能壓制於我。我看在咱們故楚百姓渴望和平的份上,就效忠於他。現在他既然死了,武平軍這份基業應該交給我才對,怎麼可能讓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娃即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