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麾下雖然也有騎兵,但都被他收到了親衛隊伍中來,等閒時候並不投入戰鬥。只要到時候咱們能纏住李筠的本部人馬,他就不敢動用騎兵部隊,而是以保全自己為上。這樣一來,敵人雖然有騎兵,卻也發揮不了多少作用!”
董遵誨輕輕點頭,“這倒是個辦法,大家還有什麼好主意?”
這時高懷德緊了緊胳膊上的傷口,低聲說道:“雖然咱們打定主意與敵軍決戰,但也不必與他們硬碰硬。咱們可以先固守大會寨,消耗敵軍的銳氣,在堅持一兩天之後,再開啟寨門,衝到碾子谷方向列陣。到那時敵軍士氣低落,正是決戰的大好時機;而且李筠對大會寨久攻不下,也不會拒絕正面決戰的誘惑,到那時咱們再對李筠的本部人馬進行突襲,吸引敵軍的騎兵部隊;而後以得力部隊阻擊李筠的本部,以主力部隊來消滅李筠的剩餘部隊,這樣,必可取得大勝!”
大家逐漸開啟了話匣子,討論地方案越來越細緻,夜漸漸深了。而在澤州城中,李筠也對眾將說道:“大家可能已經知道了,我軍高平關遇襲,糧食損失甚多,不過大家也不必過分擔心,咱們的盟友漢國已經派衛融押送了部分糧食前來,隨後也還有大批軍糧奉上。只不過,咱們從軍多年,豈能讓敵軍如此囂張?!我準備明日動員全軍,攻擊大會寨,與周軍一決勝負。大家覺得如何?”
眾人都知道李筠獨斷專行、剛愎自用的脾性,誰也不敢說出反對的話。前幾天被李筠任命為河陽節度使的範守圖覺得自己也是軍中有頭有臉的人,便對李筠說道:“大帥,敵人佔據的大會寨易守難攻,如果強攻的話,我軍必將會付出慘重的代價。不如派人向周軍送去戰書,約他們在碾子谷一線決戰。那裡無遮無攔,正好一決勝負!”
李筠皺了下眉頭,他還沒有說話,旁邊的儋珪就冷聲說道:“要是周軍拒絕出營接戰呢?”
範守圖連忙說道:“那咱們就與敵軍耗唄,反正衛融即將押送來糧食,咱們澤州城中也有不少餘糧,咱們也不用急著進攻!”
李筠心中暗暗叫苦,他有些後悔自己會前沒有與範守圖私下溝通,結果讓他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其實衛融軍中哪裡有什麼糧食,只不過是李筠用來安撫軍心的藉口而已。現在李筠雖然已經命人向李守節送信,讓他向前線轉運糧食,但是潞州的存糧實在是有限,如果大軍與周軍耗下去,那首先堅持不下去的,就一定是他李筠。但李筠又不能明說,唯恐影響軍中士氣。
倒是儋珪比較貼心,在眾將附和範守圖之前,搶先駁斥道:“暮氣!沒想到範將軍升官之後,居然毫無銳氣可言,實在是讓我失望!咱們大帥是什麼人?他可是隨從大漢高祖(劉知遠)、周朝太祖(郭威)征戰沙場的大將,什麼場面沒見過,什麼敵陣沒踏平過?!要是與敵軍一直對壘下去,他們還以為咱們怕了呢!範將軍,你怎麼這般沒出息?!”
還沒等範守圖出言反駁,李筠就點頭說道:“儋珪所說甚是,守圖,當年你隨老夫縱橫天下的時候,哪裡會在乎這些個晚輩?!現在的你,怎麼這般膽怯?這樣吧,你不是有本部一千人馬嘛,我再給你三千名死士營將士,明日與周軍決戰,你第一個上場!什麼時候把部隊拼光了,什麼時候攻破敵軍的主營,你就能撤回來休息!”
啊?!範守圖愣住了,這是把我往死裡逼啊!可他沒有辦法,範守圖的妻兒家眷都留在了潞州,全在李筠的掌控之中,他只能顫巍巍起身,點頭答應下來。
要是擱往常,儋珪也許會留下向李筠說情,而範守圖確實也向儋珪悄悄求救,可是連續遭遇的敗仗早就磨沒了儋珪的傲氣,也讓他在李筠心中的地位驟降,儋珪自己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儘管他對範守圖很是同情,可是“死道友不死貧道”,他還是裝作視而不見。
第二天一早,大家早早起身,吃過異常豐盛的早飯,然後穿好衣甲。很快城門大開,李筠親自站到城樓之上,對著士兵們加油鼓勁。不久,士兵們排著整齊的佇列,向那大會寨的方向衝去。作為先鋒指揮官,儋珪並沒有衝在最前頭,那倒黴的範守圖倒也盡心盡力,正指揮著死士營衝在了最前頭。
看著遠處黑壓壓的敵軍,董遵誨他們並不慌張,而是緩步走上了大會寨南方新搭建的望樓,站在高處指揮軍隊。至於大會寨的具體守衛工作,則交給了石守信。
石守信大聲喊道:“弓箭手準備拋射,預備,放!”
聽到他命令的弓箭手們立即舉起了手中的長弓,將箭矢斜向上射出。數百名弓箭手齊射的場景也算是可觀,不過在範守圖的眼中,這實在是可恨。他手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