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常的換衣洗漱多半都是主子自己料理,大家也習慣了。景譽不喜用宮女,身邊至今也就小六子、寶山幾個太監伺候著。
“主子,魏珠姑娘……不收。”小六子將頭一垂,已經做好了捱罵的準備了。
正坐在榻上穿鞋的景譽掃了眼小六子手上的盒子,問道:“她怎麼說?”
“魏珠姑娘說……說是無功不受祿,不敢收。”
景譽聽後,不禁失笑。
送的東西都不收,看來是真氣了。
景譽也是無奈,可像桃花園中這種專屬後宮上的事,他一個太子是真摻合不進去的。若是一句話說不好,魏珠以後在宮中便難以立足了。
不過丫頭這小性兒子犯得也沒錯,誰出事時不都指望著心儀之人能拉上一把,這般眼睜睜的看著她受苦,一言不發,確實難以接受。
景譽笑過後,又問:“紫煙閣那邊有什麼動靜?”
這個小六子查了,心裡有底:“回主子,聽說太醫院派人到紫煙閣,連去了幾次都吃了閉門羹,說是一向替那楊氏把脈看診的孫太醫不在,她只等那孫太醫回來才瞧。”
“娘娘那邊也準了?”
“是劉妃娘娘親準的。”
這事就有意思了,秀女的健康一向是宮中的大事,這般草率的答應,放任不管,又是何意?
非要孫太醫來看,別人都不成嗎?
“小六子,去查查這孫太醫的底細。”
“是,主子。”小六子回話後,又想到這沒送出去的盒子尚在手中,在主子耳旁輕聲詢問,“那這茶具……”
“就放這兒吧!”景譽換好了衣服,走出大殿,向校場走去。
一入夜,榻上的丫頭那是輾轉難眠。
明明是自己放棄那套茶具的,這會兒,魏珠卻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一閉上眼,腦子裡全是那隻茶壺精美的造型,流暢的線條。
“你說,送禮還不要,這都是賭得什麼氣呀?”同屋的丹杏也不替她說話。
“我還不是氣他這般薄情寡意,棄我的生死於不顧?”魏珠嘟著櫻桃般的小嘴,心中不服。
上次五子出事,還能說是因為不在宮中,沒法子管,那這一回呢?一想到主子平日裡許這個,許那個,關鍵時刻就不管用,丫頭便氣流上湧。
“桃花園中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你讓他怎麼管?”丹杏突然一副太子爺上身的樣子,深情說道:“啊,劉妃娘娘,請不要打她,這個宮女是我的心頭摯愛,若傷她分毫,便如同將我一刀刀凌遲!”
丹杏再次變回來,質問丫頭:“你說那像話嗎?”
“誰讓他那樣說了,我只是……”
“那種時候,不說不做才是救你呢!”
丹杏姐說得也對,那這氣不是白生了?
還有我的茶具……不行,我得找個機會再要回來!
轉天,魏珠本想與主子緩和一下關係,再想辦法把那套茶具要回來的,可是,一個糟糕的訊息迅速傳遍了宮中——太子爺的手下收受賄賂,已在押,正趕往京城。
第55章 深信不疑
紫煙閣中。
“主子,這朵花與您更加相配呢!”許氏正手捏一朵粉色的桃花,在身前的人兒的頭上比了比。
“嗯。”楊詩寧對鏡輕輕點頭,不發一語。
這幾日下來,許氏也知道御史家的千金是個清冷性子,對人對事都提不起興致,而且若是無事,一天能睡上五六個時辰,總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不想動彈。
“主子,”許氏又道,“都說您參加這次選秀是為了太子妃的位置預備的,不像我們生來命苦,哪怕是指給過太子爺,也沒這麼好的福氣。”
“聽說,你之前在太子爺身邊伺候過?”楊氏未語,是她身邊的小宮女先開口問的。
“正是。”許氏苦澀一笑。
“那太子爺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她家小姐不急,可作為陪主子一同進宮的丫頭是一定要上心的,也想為小姐的前程提前打聽一下。
“太子爺嘛,一表人材,氣宇軒昂,只不過,進宮前,王府中誰人不知他與……”
“這話,我當作沒聽過。”楊氏打斷了她的話,一時看不出脾氣,對著鏡中的許氏細聲細語地說道,“我知道你是劉妃娘娘的人,該怎麼做我都明白,你就不必在我這裡浪費口舌了。”
沒想到看似嬌粥的楊詩寧是個十分有主見的女子,倒是許氏小看了她。
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