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姑姑這兩日做事都比往日慢上三兩分呢。”
“那你呢?”穆清見青衿笑得一臉沒心沒肺的模樣,玩笑都鬧到海棠身上去了,調侃道:“你同青衣是陪著我從蜀國過來的,可曾憂心於我?瞧你現下一副沒臉沒皮的模樣,這兩日沒有主子使喚,想來很是舒心了?”
“。。。。。。”
青衿吃了個啞巴噎,神色蔫蔫。海棠無奈吩咐道:“還不去燒廚房瞧一瞧今夜的晚膳?”
見青衿領命去了,穆清道:“那丫頭跟在我身邊三五年了,性子浮,姑姑莫見怪。”
海棠將衣裳並著一堆零碎雜物遞給青衣,見青衣出了屋子,回道:“這兩位姑娘都好,只是這些時日婢子瞧青衣丫頭氣性頗高,做活似也不甚走心。婢子知曉她跟著夫人一起長大,情誼深厚,但婢子還是想斗膽勸夫人一勸,這丫頭日後怕是會覬覦侯爺身邊的位置。”
穆清聞言一愣。她盯直直盯著海棠的眼睛,海棠並未同往日那般低頭,而是迎著穆清的目光,眸內認真而執著。
“姑姑何言至此?”穆清輕聲問道。
“婢子從鄭夫人及笄之年便跟著伺候了,亦是瞧著侯爺長大的。侯爺幼時家教極嚴,這些年身邊亦無丫鬟婆子。青衣丫頭模樣雖不及夫人,但比之常人,亦可算得出眾。。。侯爺又血氣方剛,如今身邊亦無管束之人。。。。。。”
這數月裡,即便是夜裡只有他們二人,宋修遠對著穆清一直都謙和有禮,只因當初她一句“分榻而臥”,便無任何逾距之舉。穆清自知她的樣貌與風流媚骨的莫詞一模一樣,可見宋修遠絕非耽於聲色之人。
遂輕言笑道:“多謝姑姑提點。”
海棠見穆清已領會自己的意思,便靜靜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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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青衿那兩個丫頭,都是穆清從蜀宮一路帶過來的,只是與青衿不同,青衣與莫詞一同長大,穆清頂替莫詞一事,琅王雖有意隱瞞,但穆清料想青衣亦是知曉一二的;作為莫詞從前的貼身丫頭,說不準莫詞出逃王府一事與青衣亦脫不了干係。
穆清雖不是自小便長於王公貴族之中,但好歹在蜀宮中浸潤了三年,世家大族的一般作風亦通曉一二。放眼宗親士族男子,妻妾成群再尋常不過。是以大多的母親都會為女兒選一兩名陪嫁丫頭,待女兒出嫁後尋個恰當的時機抬為姨娘,幫著主子打理整治內宅。琅王府內那位側王妃,從前便是跟在她母妃身邊的陪嫁丫頭。
至於青衣,極有可能便是琅王府從小養在莫詞身邊的陪嫁丫頭。
穆清覺得略頭疼,肩胛處亦疼,便坐至鏡前,解了腰封微微拉開衣裳檢視。
厲承的那一記手刀甚是用力,痠痛之感過了三五日都未散去。穆清見頸下果真起了一道淡淡的淤青,微微皺眉,抬手取來宋修遠給她的膏藥,輕輕敷在淤青之上。
宋修遠如今的確夠君子,但難保青衣便沒有非分之想。
穆清正想得入神,身後的門“吱呀——”被人從屋外推開。
穆清回過身,見是宋修遠一手提著食盒,站於門前,長身玉立,眸色深沉,直直盯著她□□在外的雪白脖頸與一小片肩胛。
二人俱是無言。
穆清斂了衣襟,正欲開口,宋修遠搶白道:“那一日一夜,厲承對你做了什麼?”
穆清抬首,直視著宋修遠一雙深沉的眸子。仿若讀懂了其中情緒,腦內仍是方才海棠的話,又不時閃過青衣,閃過琅王側妃,還夾雜她無意從鄭府老宅內聽來的閒言碎語,穆清只覺一陣胸悶氣短。
緩緩起身,穆清沉聲道:“那日厲承將我打昏,我醒時不知身在何處,亦不知是何時辰,只知我隨他一道在馬背上顛簸,再後來便是跌馬。”
宋修遠不搭話,穆清似是猜到他內心所想,徐徐問道:“將軍可是疑我那夜失貞?”
見宋修遠漆黑的雙眸中閃過霎時的失神,穆清心下了然:“如此,穆清方才皆無虛言。那夜他對我做了什麼,我亦不知。若將軍認定穆清失貞,我亦無從解釋。”
“穆清記得將軍凱旋次日,在父親母親面前曾對我道斷不會惹旁的么蛾子,如今歷了這樣的事,且你我結縭本非出自真心,將軍若覺得穆清不值當日之諾,大可同我明說。明馬美人,桂酒椒漿,穆清既許給將軍了,亦不反悔。”
語罷,穆清斂眸垂首,靜靜等著宋修遠的回應。
其實這樣的結局最恰當了不是?他們二人的婚姻本就是為了涪州十五城與夏蜀十年連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