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發現,要去努力取得匈奴人的信任再利用之,他很懷疑面前這個搖搖欲墜看起來就很脆弱的青年真的能做到。
“學生不怕辛苦,學生的爹孃大哥一家都死在匈奴刀下,恨只恨學生手無縛雞之力,不能拿刀劈向匈奴狗。”張遠山閉了閉眼,幽深如井的眸子如冷箭般寒氣逼人,恨聲道。他家中做跑商發家,當年他學業有成,父母心中高興,又怕家中商戶的身份累了他的名聲,於是,決定做完最後一單後收手,那一單生意過大,除了他之外全家人出動,然後,他等到的,就是官府帶來的噩耗,父兄帶的車隊滿載物質,引來了匈奴垂涎,不光貨物被搶,性命也丟在了草原上,從此,他就從天堂落到了地獄。
“求王爺成全。”名聲好與壞,他根本不在乎,他看重的只有這一個能讓他親自參與報仇的機會,張遠山雙膝跪地,行了個大禮。
“你既然如此,本王就成全你。本王給你三日時間準備,你若要放棄,告訴本王一聲。”平心而論,張遠山足夠聰明,書生模樣又足夠無害,最妙的還是心甘情願,這樣的人做內應才是合適的人選,他肅然道:“三日後,本王派人送你入草原,同時,本王會放出你恃才傲物得罪於豫王府的訊息,方便你在匈奴的行動,那時,你就再無回頭路了。”
“學生謝王爺。”張遠山如放下心頭大石般,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真心實意道謝。隨後,兩人低聲商議了番內應的細節,他才起身離開。
“張公子高義。”蘇碧本是來等著司徒謹用膳的,沒成想聽到兩人的一番談話,她衝著面前消瘦卻挺拔如楊柳的青年拱手,佩服地道。
遠離故土,放棄名與利,說不定還要搭上自己的性命,這樣的張遠山,是值得尊敬的。
“學生慚愧,不敢當姑娘稱讚。”能隨意進入王爺書房的女子應該是王府內眷,張遠山不敢抬頭看他,低垂的視線掠過一角湖綠色裙襬,慌忙移開告辭了。
“姐姐。”他看著款款走來的女子,那輕輕擺動的裙裾,如剩下湖面上層層疊疊的蓮葉被風蕩起輕輕的漣漪,一點點撫平他內心的不平靜:“沒想到張遠山和匈奴還有這樣的仇恨,怪不得他寫起打匈奴的策略來洋洋灑灑。匈奴真是可惡,總有一天,我要讓匈奴對大曆百姓犯下的罪行血債血償,再也不敢進入大曆半步。”
“姐姐相信,會有那麼一天的,你看,就連張遠山這樣的文人都有如此血氣,何愁匈奴不滅。到時候,姐姐陪你一起去殺匈奴。”她輕輕開口,聲音柔軟如三月春風,溫柔的漲滿了他整個心胸。
“好,姐姐陪我。”他想到這裡,狹長的鳳眼帶了笑意,豪氣萬千的說完,吩咐了人把蕭將軍之前寫的冊子送到裴相府上,這才攜了蘇碧一同用膳。
026主意
又一次朝會後,裴正清就和蕭侯沒有離開,而是聯袂來書房拜訪。
“王爺給微臣的冊子,微臣已經看完了,只是,王爺才就藩河南就提出修建瞭望臺,似乎有些不妥當,我們要不要從長計議。”裴正清弓著身子,滄桑的臉上帶著憂心忡忡,委婉的提醒道。
修建瞭望臺所需的人力物力算下來可是一筆天文數字,王爺才上任就要大刀闊斧動土,不用想都知道御史們要如何彈劾,戶部又要如何鬧騰,而他最擔心的是若被有心人曲解王爺有不臣之心,想要憑此積累自己的實力,讓皇上猜疑可就糟了。
“右相以為如何?”他偏頭,問坐在另一邊的蕭侯。
“王爺若是想做,就上疏吧,老臣並無異議。”蕭侯沉默片刻,開口說道,經歷過上次濮陽縣動用軍糧朝中連個水花都沒濺起來就被皇上和稀泥解決掉,蕭侯已經知道豫王聖眷優渥,說不定,這次豫王的上疏皇上也能批准呢。這個冊子是他兒子所寫的,如果能成,也算是滿足了他兒子的心願。
其實,他們都知道修瞭望臺的好處,只是,同時也明白辦成此事的艱難程度,故而連提都不敢輕易提起,反倒是豫王和逸之兩個年輕人無所畏懼,或許反而能誤打誤撞辦成,蕭侯眼底帶了一絲隱隱的期待。
“只是,修瞭望臺不光要考慮到所需材料花費,還要考慮到民夫的工錢,經手的官員一定要可靠,絕不能鬧出苛待民工,讓好生生為百姓計的事情變成天怒人怨的禍事。”蕭侯想了想,補充道:“不過,這些等朝廷同意撥下銀兩再提也不遲。”
“蕭侯說的對,不過,本王有信心皇爺爺能同意的。”他斬釘截鐵道,一雙鳳眼看向裴正清。
“也罷,修建瞭望臺也是為了百姓,既然王爺堅持,微臣就擬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