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富陽今日之所以未著宮裝,確實事出有因,還請父皇和娘娘明察!”
元燾被她氣得臉色發白,然而瞪了她一眼後,還是跪在旁邊跟著求情:“請父皇聽她一言!”
“若說是旁人不知道規矩,朕相信。可若說是富陽你不懂規矩,朕卻不信!”
金座上鄴皇淡淡哼了聲,不急不緩地道:“南朝向來是禮儀之邦,最講究禮數週全。富陽你貴為公主,就算你未曾祭拜過春神,然而重要場合最起碼的穿衣規矩,還是應該知道的。事已至此,朕也想聽你自己說說看,為何旁人沒有出錯,唯獨你一個人穿錯了服制?”
破綻
鄴皇一語中的,道出了許多人心中疑問。
元燾唯恐云溪一不小心說話失了分寸,有心幫她迴旋:“富陽她……”
然而話未說完,就被鄴皇打斷:“你閉嘴,讓她自己說!”
元燾只得訕訕地往後退了退。
然後鄴皇衝云溪微微頷首,聲音柔和道:“不論是什麼原因,你且自己說說看!”
云溪偮了個禮,目光對上屢屢威逼的淑妃,唇角亦向上勾起:“富陽自入北地,身上一直起皮疹。大夫說這是因為驟然換了水土的緣故,只要平時飲食上稍加註意,儘量不碰那些錦緞絲帛的衣裳,有三五個月,這疹子便能自個兒下去。但若不留意,這皮疹即便一時好了,往後還會復發。是以富陽連日來只敢穿粗布製成衣裳,即便是今日盛典,也不敢大意。”
說著,云溪順勢把左袖往起擼,露出一截蓮藕似的胳膊。
彼時北鄴民風雖然不似南朝那般規矩多,但女子當眾露出胳臂和肌膚,還是道為不雅。
元燾咬牙切齒,暗暗攥緊手指。
他疾行兩步走到云溪跟前,咬著牙對她說:“趕快放下來!”說著就要動手幫她把袖子擼下來。
這時,忽然聽聞周圍倒抽涼氣的聲音。
元燾怔了一下,隱隱覺得不大對勁,下意識地低頭一看,云溪雪白的蓮藕臂極不和諧地出來二三十顆黃豆大的疹子,他不由得一怔,立即疑惑地看向太醫院的人:“這個,是?”
胡太醫暗中思忖自己畢竟是男子,雖然是個太醫也師出有名,但若顯得太過於著急地去察看似乎也不大妥當,便斜眼瞧了一眼旁邊,但見院判孫太醫、副院判鄭太醫兩人誰都沒有動,就也往後退了退,不打算當這出頭鳥。
誰料杜芊月的目光卻突然橫掃過來。
她目光冷凜寒意逼人,胡太醫不由得打了個寒噤,想起自己尚有許多把柄握在她手中,登時冷咳兩聲,硬著頭皮走上前,捋著鬍鬚,毛遂自薦道:“下官不才,昔日在開堂坐診時,也曾醫好過幾個患皮疹的病人。不知泰平王妃可否讓下官瞧一瞧這疹子?”
云溪早就料到了杜芊月絕不會放心,勢必會派人來檢視,因此並不驚慌。
然而元燾聞言臉色卻登時一黑:“不可!”
與此同時,元丕也大喝道:“不妥!有沒有女醫官同來?”
胡太醫只得躬身偮禮:“下官別無他意,只是不忍見患者痛苦,想要幫泰平王妃早日解除病患而已,還請兩位王爺應允!”
云溪下意識瞥了一眼元丕,心道男女授受不親,這胡太醫受人指使,此舉確實有些失禮,元燾黑臉倒也可以理解,不知這元丕阻攔,卻又安的是哪門心思?
元燾黑著瞪著云溪,彷彿她一開口准許,他就要把她吞下肚的樣子。
云溪只好無視他,對胡太醫點了點頭:“常言道醫者懸壺濟世,救人於病痛。胡太醫既有此心,富陽又怎會拒之於門外?請胡太醫但看無妨!”
她這番話說的大方得體,不但給胡太醫留足了顏面,還順帶給了他一個臺階下,更讓元燾無從反駁,因此,元燾的一張臉登時陰得更加難看。
他忿忿地想:這還叫“略微識得幾個字罷了”?扯!
胡太醫不敢看元燾臉色,抬頭,看見高座之上的鄴皇也微微頷首准許,方放下心來。
他取出銀針對云溪道:“下官待會兒會取銀針刺破皮疹察看,可能會有些疼,請王妃多擔待些,儘可能不要動!”
云溪微微欠了欠身:“有勞胡太醫!”
旋即,胡太醫抽出一根銀光晃晃的長針,轉著圈地徐徐刺入云溪左臂外側的疹子,須臾功夫,便已挑出些黃米大的顆粒。然後置於一盞潔白鋥亮的瓷碟中,仔細看了看,這才朝雲溪施了一禮,向鄴皇稟報道:“泰平王妃身上的皮疹確實已有些時日了,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