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臉頰微燙,貝齒微咬紅唇,心虛地搖了搖頭:“妾身身上這件就挺好!”
元燾眸光微微一黯:“既然雲兒不喜歡,那便算了!”隨即,目光落在云溪左臉“胎記”上,語出雙關,“我會等到你心甘情願的那一天!”
說罷牽著云溪的手直奔後門,登上一輛早就準備好的玄青車篷馬車。
似是怕云溪多想,元燾輕咳一聲:“此番雲兒同我便裝出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云溪卻暗自內疚:剛剛自己不肯換那衣裳時,瞧他神色,眉宇間好像挺失落的……
約莫兩盞茶的功夫,馬車駛出城外,來至一條人不太多的土路上。
此時道路不平,馬車行的慢且上下顛簸,云溪因為昨夜沒有睡好的緣故,再加上在車廂裡憋得時間久了,胸口難免有點堵得難受,隱隱湧動起些潮意。
元燾見云溪臉色有些發白,關切道:“雲兒可是身體不適?”
話音未落,疾馳的馬車忽然停下,拉車的兩匹良駒同時仰天嘶鳴,高高撂起蹶子。
云溪正在捧腹難受,一時不留意,差點兒往前栽倒。
幸虧元燾眼疾手快,側身一擋,正正又將云溪護進懷中。
驟然掉進元燾懷中的一瞬間,云溪一雙美目不偏不倚剛好對上元燾一雙琥珀色星眸,腦海中登時一片空白,只看見元燾珀眸中墨瞳漆黑似有星子閃耀,剎那間有看不見的星輝彷彿闖入她的心底。
“怎麼回事?”
元燾顧不得留意云溪望著自己微微失神的表情,扶她坐穩後,俊美緊蹙,訓斥宋離道:“一月之中已有兩次,倘若再多一次,你大可以自請去馬廄連著洗一個月的馬。”
云溪從失神中回過神來,聞言一怔,立即想起前幾日甘泉宮前元丕攔車,恰巧也是宋離驅車,不禁同情他時運未免太過於不濟。
“這次真的不是屬下的過錯!”
宋離用馬鞭指了指前面不遠處飛揚的塵土,委屈道:“屬下本來行得好好的,誰知道他們突然從旁邊的路上橫衝出來,人又多速度又快,所以,”咬了咬唇,“所以屬下才不得不緊急把馬勒住。”
元燾看了看高歡:“平京方圓三十里內非官兵不得疾馳,去探探究竟是怎麼回事!”
云溪走下馬車想透透氣,卻眼尖地發現身處在一片山林之中,周圍樹木頗多,比甘泉宮那座山頭更幽靜許多,一時看向元燾眼神狐疑:“不是去拜佛嗎?華嚴寺和善華寺都在城內西南隅,王爺這是帶妾身去何處?”
元燾微微訝異:“是去杏花谷的月老廟,連翹沒說嗎?”
云溪心裡登時雪亮:好你個凌翠,真是越發膽兒大了!
“月老廟供奉姻緣之神,院內有兩棵千年銀杏樹,民間男女常來此納緣祈福,許下心願,並將心願寫在紅色福簽上,投於銀杏枝之上。”
元燾目光微眨地看向云溪,珀眸中露出期盼之意:“相傳擲得越高,心願就會越早實現。”
云溪移開目光,不敢與他對視:“世間痴男怨女信奉月老庭前發願,王爺胸懷大志非一般男子,竟也痴迷於此。”
元燾薄唇微勾:“遇到你之前,我也是對此不屑一顧的。但此刻,我只想和你一起許願!”
一句話堵得云溪不好接話,只好垂下頭不接招。
這時高歡策馬回報:“稟王爺,是平原將軍發現南梁細作率武衛軍追捕。”
元燾聽見“南梁”兩字,側目看了云溪一眼,蹙眉問:“知不知道是什麼人?”
云溪驟然聽聞“南梁”亦有些緊張,一雙眼睛緊盯著高歡,根本不想避諱。
高歡看了看云溪,見元燾沒有想刻意避開她,方才回稟道:“具體是誰沒辦法打聽到,不過聽說好像和南梁商隊有關係。”
聽說是“商隊”,云溪一顆高高懸起的心登時放下。
轉而卻不受控制地想:還好不是他!
——自那日重見紫玉來儀簫,云溪經常提心吊膽,總疑心子嬰追來了平京……
負手想了片刻,元燾沉吟道:“前面有兩條道,一條是通往月老廟的,一條是出平京的。平原將軍是朝哪個方向追的?”
高歡這次答得極快:“從馬蹄印上看,平原將軍是率領武衛軍往出平京方向追了過去。”
元燾這才看向云溪目光和緩:“既是追出了平京,自然礙不到咱們的事。”
轉而吩咐高歡和宋離:“繼續趕路!一路上你們需加倍謹慎,如果再出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