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瞧,今天晚上我就要拿到你的腦袋!”良久,陳光宗緩緩攥緊了右拳,在他看來李雲天是害得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為了得到兩淮鹽道的鹽稅大權而引發了兩淮鹽道貪墨大案。
陳光宗之所以認為李雲天要在兩淮鹽道大張旗鼓地徹查,其覬覦兩淮鹽道每年所產生的鉅額利潤,最好的證明就是兩淮鹽道被講武堂出身的鹽局稅官所掌控,對大明鹽價近些年來一直保持著一個低廉的價格視若無睹。
與此同時,女扮男裝的紫鵑在現場圍觀的人群中焦急地尋找著陳光宗的蹤跡,她必須要阻止陳光宗的這個瘋狂的行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由於此次前來看熱鬧的百姓人數眾多,再加上陳光宗刻意隱藏行跡,故而紫鵑找了一上午都沒能發現陳光宗的蹤影,這使得她心中暗暗著急。
隨著時間的推移紫鵑的心情越來越急躁,唯一的希望寄託在了那名濃眉男子的身上,從目前的情形來看濃眉男子將比紫鵑更容易見到陳光宗。
可如果陳光宗不想與紫鵑見面的話,那麼紫鵑屆時就唯有硬闖李雲天的住處向李雲天示警,三千倭兵和兩千倭寇可是一股不菲的武裝力量,李雲天必須要提前做好準備。
雖然臨雲縣有松江衛的兩千士兵,不過由於疏於操練那些士兵用來嚇唬老百姓還可以,讓他們與窮兇極惡的倭兵和倭寇戰鬥就顯得勉為其難,所以屆時與倭兵和倭寇作戰的只有那三千水師將士。
李雲天調集那三千水軍將士說白了是用來對付古晨的,有這三千悍勇之士足夠化解古晨設下的圈套,不過他萬萬想不到陳光宗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並與古晨沆瀣一氣,如此一來那三千水師將士將面對幾乎兩倍的兇惡敵軍,形勢將變得無比危急。
顯而易見,陳光宗此次是有備而來,為了抓住這次刺殺李雲天的機會絕對會把精銳的倭兵調來,而且那些倭寇也都是兇殘之徒,這將給水師的將士帶來巨大的壓力。
王祿的審問進行得非常順利,帶上來的涉案人員在確鑿的證據面前沒有做絲毫的抵抗,紛紛竹筒倒豆子,一個接一個地如實供述了在臨雲縣決堤一案中的罪責。
由於李雲天的態度是嚴懲決堤案的相關涉案人員,以儆效尤,故而王祿這次對那些參與了此案的倒黴蛋們下了重手,該殺的殺,該流配的流配,該判徒刑的判徒刑。
這使得現場圍觀的百姓們是大快人心,望著那些面無血色被押下去的案犯無不拍手叫好,對於百姓來說最為痛恨的就是那些拿著朝廷俸祿同時又作威作福的貪官汙吏。
由於案件審理順利,故而下午未時三刻臨雲縣決堤一案的前因後果就已經被悉數查清,上至南京戶部、工部下至臨雲縣戶房、工房,牽涉進此案大大小小的官吏高達百人之多,可以說是松江府乃至江南的一起不折不扣的大案。
吳山對此是最為鬱悶的,松江府府衙的官吏幾乎有一半都被牽涉了進去,罪名最嚴重的被判了斬立決,罪名最輕的捱了三十大板,致使松江府府衙的運作陷入了困頓中。
其中,已經調往浙江布政使司擔任右參議的原松江府知府中了頭獎,被王祿判處為絞立決。
在大明,絞刑可是比砍頭更為嚴厲的刑罰,而且屬於官宦的特權,普通百姓還無權享受這樣的待遇。
吳山並不擔心臨雲縣決堤的案子,畢竟那是在他來松江府之前發生的事情,令他感到惶惶不安的是王祿在查案的時候那些涉案官吏交待出了其他貪贓枉法的罪行,萬一李雲天下令王祿查清那些罪行,那麼他可就要栽進去了。
此時此刻,即便是吳山想要讓人放火燒了松江府府衙的賬房也不可能,因為自從臨雲縣縣衙的大火後松江府府衙就已經被水師的兵士接管,守備森嚴,連一隻蒼蠅都無法進入,更別提進去放火了。
吳山現在非常後悔來松江府任職,結果遇上了趙德彰這麼一檔子破事,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受到什麼牽連,從目前王祿查案的架勢來看想要全身而退看來是不可能的了,作為松江府的知府他對松江府府衙和臨雲縣縣衙這些年來貪贓枉法之事難辭其咎。
“趙德彰,經過本官的徹查,臨雲縣河堤一案中你並未貪墨修堤銀兩,本官會據實上報刑部,恢復你的功名。”判決完那些涉案人員後,王祿抬頭望向了跪在地上的趙德彰,沉聲向他說道,“在刑部的判決下來前你與家人先待在松江城,本官會安排好你們的生活。”
“謝過巡按大人。”趙德彰聞言禁不住老淚縱橫,他先前萬萬想不到自己還有洗刷冤屈的一天,因此連忙衝著王祿磕著頭,待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