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這幅圖本宮見過,是皇上當年還是太子時賜給鎮國公的,本宮記得當時鎮國公獻了一副畫有天下疆域的地圖。”
孫皇后距離太后很近,看見那幅牡丹圖後柳眉微微一蹙覺得有些眼熟,隨後想了起來,開口向張太后說道,當眾點明瞭牡丹圖的出處。
在座的幾位權貴夫人聞言不由得對視了一眼,牡丹寓意富貴,宣德帝當年給李雲天這幅牡丹圖很顯然有拉攏李雲天之意,同時也對李雲天非常欣賞。
“丫頭,皇上糊塗呀!”張太后豈會不清楚宣德帝當年的用意,想到李雲天這些年來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南征北戰給大明開疆拓土,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了一句,也不知道是有感而發還是說給周雨婷聽的。
周雨婷聞言心中頓時更加悲傷,淚如泉湧,張太后見狀一臉慈愛地將她拉進了懷裡,輕輕撫摩著周雨婷的秀髮,任由周雨婷痛哭。
乾清宮,東暖閣。
“皇上,奴才已經審問了王裕身邊的人,他們都說不知道王裕去京畿都督府的事。”宣德帝躺在床上不停地咳嗽著,幾名太醫立在床邊束手無策,私下裡小聲商議著治療的方案,御馬監太監楊慶快步走進來,來到床榻旁低聲稟告。
王裕帶人前去京畿都督府並且引燃了大牢的事情一傳到宮裡,盛怒的宣德帝就讓楊慶帶人去了司禮監,將與王裕有關的一干人等悉數捉拿,嚴刑逼供,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王裕竟然膽敢謀害李雲天。
根據內廷的記錄,王裕大年三十上午告假出了宮,說是與來京城的侄子一起過年,結果卻帶人襲擊了京畿都督府。
“咳咳,查,一定要查清此事,朕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把手都伸進了宮裡,還敢謀害朝廷重臣,簡直無法無天。”宣德帝聞言禁不住握拳砸了一下暖榻,咳嗽著下達了諭令。
“奴才遵旨!”楊慶連忙跪在了地上,恭聲說道,他的心裡也倍感震驚萬萬沒有想到王裕會做出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看來內廷裡並不安穩混入了一些別有用心之人,到了該大力整頓一番的時候了。
“皇上,蹇少師病逝前給皇上寫了一封奏章,皇上是否御覽?”這時,一名內侍從門外走進把一道奏章交給了侍立在暖榻旁的金英後低聲向金英耳語了幾句,金英隨即躬身向宣德帝稟告道。
第814章 幡然醒悟(一更)
“念!”宣德帝聽聞蹇義死前竟然給自己寫奏章,心中一時間感到莫名的落寞,緩緩閉上眼睛說道。
短短一天之間大明接連失去了蹇義和李雲天兩名足以影響朝局的重臣,這令宣德帝感到措手不及,同時也異常痛心,尤其是李雲天的死讓他心裡五味雜陳,暗中感到懊惱。
畢竟,李雲天為宣德帝效力十年,南征北戰,治理地方,即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李雲天一死頓時勾起了他很多往事的回憶,也化解了他心中的猜忌。
得到宣德帝的御命後,金英開啟蹇義的奏章抑揚頓挫地讀了起來,宣德帝聽著聽著心中不由得更加苦楚。
奏章是蹇義的兒子代筆所寫,重病臥床的蹇義已經無法再拎得起筆,他先是在奏章前面總結了一生的功過,而後語峰一轉談到了八方貨棧火繩槍一案。
蹇義老成持穩,自然不會在奏章裡對八方貨棧的案子過多評價,只是含蓄地指出李雲天曾在堂審中說火繩槍的部件由多家工坊製造,城外驍武軍大營的工坊僅僅負責組裝而已。
因此,如果想要查清八方貨棧那批火繩槍的來歷可以去只要去那些生產部件的工坊去查驗記錄,那麼就能知道那批槍是如何製造出來的,由於講武堂工坊執行嚴格的規章制度故而那批火繩槍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雖然蹇義在奏章裡沒有明說,但宣德帝很清楚,蹇義是在委婉地告訴他李雲天在堂審時其實有著反擊的機會,那就是向陳泰提議查講武堂生產火繩槍工坊的賬目,這個要求陳泰無法拒絕,那麼火繩槍一案十有八九會出現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折。
之所以會這樣原因很簡單,由於那些生產火繩槍的工坊距離京城太遠,再加上製造火繩槍的環節和流程複雜,涉及到多個部門,例如採購、稽核等等,因此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瞞過李雲天增產那些火繩槍根本不可能。
蹇義不相信李雲天會私下增產火繩槍,所以他可以斷定那批八方貨棧的火繩槍與宣德帝有關,因為除了李雲天外宣德帝是唯一一個可以避開李雲天調動那麼多槍械的人。
故而,蹇義可以肯定,出現在八方貨棧的火繩槍是宣德帝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