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他挺欣賞李吏,既大膽又懂得變通,如果經過一番打磨的話將是一名幹臣,隨後不動聲色地告訴了李吏一件事情。
“恩科?”李吏聞言先是怔了怔,隨後臉上浮現出驚喜的神色,如果正統帝給朝鮮開恩科的話那麼他們今年就可以考恩科,而不用拖到來年參加大明的科舉,這可著實是一件好事。
“由於聖旨未下,具體的情形如何現在本王也不清楚。”李雲天面無表情地望著李吏,“等皇上的聖旨來後一切都會明瞭。”
“本王看在你是即將應考的學子份兒上,這三十板子暫且記下,考完後再執行!”說著,李雲天向立在一旁的護衛擺了一下手,“送他出去!”
“謝王爺。”聽說不用挨板子了,李吏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連忙再度向李雲天磕頭道謝,他還以為自己這次少不了要吃一頓皮肉之苦。
“等等!”就在李吏起身跟著一名護衛離開時,李雲天猛然間想到了什麼,不由得開口喊住了他。
“王爺!”李吏聞言連忙停下了腳步,轉身躬身向李雲天行禮,不知李雲天有何事。
“你可認識布政使?”李雲天盯著李吏打量了一番,隨後有些狐疑地問道,他無意中發現李吏的容貌與朝鮮布政使司布政使李稷十分相似,故而有此一問。
“那位大人是小人的父親。”李吏聞言臉上頓時流露出尷尬的神色,神情黯然地回答。
“原來如此!”李雲天暗自點了點頭,怪不得李吏要被眾學子推舉為代表來上書,原來他竟然是李稷的庶子。
在大明庶子雖然沒有嫡子那般權勢,但在家裡好歹也是一個主子,分家的時候作為家族的子孫能分到一筆家產,一旦嫡子死亡或者無嫡子的情形出現,那麼庶子就可以繼承家業。
但朝鮮國不同,李芳遠制定的四大階層間有著鴻溝般不可逾越的界限,按照“從母法”,朝鮮國的庶子終生都將是家裡的奴僕,即便是嫡子死亡也無法成為家中的主人。
除非,那些庶子能獲得朝鮮王的賞識獲得一官半職,這樣才能改變他們的命運,搖身一變成為兩班貴族,否則將一輩子成為奴僕。
值得一提的是,在朝鮮國森嚴的階級面前,庶子連喊父親“爹”的權力都沒有,只能跟其他奴僕一樣稱呼其為“大人”,由此可見庶子地位的可悲。
“本王相信,你以後一定能令布政使刮目相看。”
見李吏神色黯然,李雲天微微一笑後開口勉勵道,他這並不是在安慰李吏,而是真的看好李吏的前途,李吏能在數百名學子中脫穎而出來給他送聯名書,這可不僅是單單因為他的父親是李稷,更重要的是他有著遠超常人的社交能力。
“謝王爺。”李吏聞言心中稍微好受了一些,向李雲天道謝後離去。
“王爺,朝鮮嫡庶之間的差異也太大了吧,再怎麼說李吏也是李家的子孫,豈能被像奴僕一樣對待?”等李吏走後,雲娜不由得有些替李吏抱不平,即便是西域也不會將庶子當成奴僕。
“這就是阻礙朝鮮國發展的最大症結,同時也是朝鮮國國內最大的矛盾所在,極端的嫡庶界限使得朝鮮國失去了朝氣,變得暮氣沉沉,遲早會品嚐到苦果。”
李雲天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在他看來朝鮮國的“從母法”實在是太過偏激了一些,不僅湮沒了李吏這樣出身不好的人才,而且也使得朝鮮國官場失去了必要的競爭力,令那些官員尸位素餐,辦事的效率自然低下。
“王爺,看來取消‘從母法’和兩班貴族的特權是人心所趨呀。”雲娜聞言微微一笑,向李雲天說道。
“是呀,此事是人心所趨,對我大明接掌朝鮮大有裨益,但為了朝鮮的安定此事不能操之過急,要用文火來慢燉。”
李雲天伸手端起一旁放著的茶杯,一邊悠閒地品著一邊慢條斯理地說道,當務之急是要穩住朝鮮的那些兩班權貴,免得他們在朝鮮併入大明一事上惹是生非。
雖然李雲天並不擔心那些兩班貴族會耍出什麼陰謀詭計來,但他想的是朝鮮政權的平穩過渡,並不想起什麼波瀾,所以決定採用蘿蔔加大棒的策略來處理朝鮮國的事務,這也是朝廷所希望看見的,給大明一個長治久安的朝鮮行省是李雲天對正統帝的承諾。
漢城,一家客棧。
客棧里人頭攢動聚滿了前來漢城應試雜科的學子,三五成群地在一起低聲談論著李吏這次給李雲天送聯名書的事情。
這家客棧是李雲天給外地趕考的學子提供的免費入住的數個住所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