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啪一聲把茶杯放在桌上,不動聲色地沉聲向方良說道,“當務之急是解決目前的這個麻煩,不給李雲天翻身的機會!”
“本官辜負了皇上的信賴,實在是無顏去見皇上。”方良聞言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絲苦笑,神色不無黯然地說道,他已經失敗了一次實在是難以面對再次失利。
“李雲天陰險狡詐,詭計多端,連漢王、交趾叛軍和大元都吃過他的苦頭,要想對付他著實不易。”
阿仇的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向方良說道,“方大人,勝負乃兵家常事,不應計較一城一池得失,現在局勢的主動權依舊在我們手裡,只要更改了宮裡的那些記錄那麼李雲天就回天乏術,乖乖等死,切不可妄自菲薄,貽誤了戰機!”
“阿仇先生教訓得是,現在還不是暗自神傷的時候。”方良被阿仇的這番話觸動,精神隨即為之一振,畢竟李雲天仍然在京畿都督府的大牢裡,這場戰爭並沒有分出勝負再加上局勢對他有利,只要證明親軍和內廷的進出宮禁記錄是“偽造”的,那麼李雲天就難逃這一劫。
“阿仇先生,本官這就進宮面聖。”隨後,方良噌地站起身,衝著阿仇拱了一下手,領著手下的人急匆匆地離開。
“李雲天,沒想到你的命如此之硬,不過這一次是朱瞻基要你死,我看你還有什麼花招可使,所謂因果迴圈報應不爽,這就是你死心塌地投靠朱瞻基的報應!”等方良走後,阿仇冷笑了一聲,臉上的神色顯得有些猙獰,好像對李雲天恨之入骨。
紫禁城,乾清宮,東暖閣。
幾個炭盆裡的炭火燒得紅彤彤,燃得正旺,這使得房間裡異常暖和,不過氣氛卻顯得有些陰冷,除了倚臥在暖榻上的宣德帝不停地咳嗽外,現場一派沉寂。
方良一動不動地伏跪在暖榻前連大氣也不敢喘,有些惴惴不安地等待著宣德帝的責罰,畢竟這是他在李雲天身上的第二次失敗,已經沒有任何辯解的藉口。
“起來吧,鎮國公能平交趾、定遼東,絕非等閒之輩,你們能與他交手會獲益良多。”咳嗽完了後,宣德帝皺著眉頭沉吟了一下,向心中七上八下的方良虛空抬了一下手,他很清楚方良已經盡力了,可如果要是這麼容易擊敗李雲天的話,李雲天也就不配成為大明最年輕的國公。
因此,雖然宣德帝雖心中有些惱怒,但並不準備責罰盡心盡力辦差的方良,放眼大明恐怕也只有洪武朝的劉伯溫能與李雲天在智謀上一較高下。
“皇上,鎮國公老謀深算,臣懇請皇上御準更改鎮國公八月初六在宮裡的記錄,這樣鎮國公就插翅難逃。”
方良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連忙伏在地上沉聲提了一個建議,這是現在能置李雲天於死地的最佳辦法,否則一旦那些記錄公之於眾的話李雲天就會從八方貨棧火繩槍一案中脫身。
宣德帝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的苦笑,想他堂堂的大明天子竟然要做這種蠅營狗苟的事情,傳出去的話豈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金總管,此事就交與你和方進士!”沉吟了一下後,宣德帝面無表情地向侍立在床榻前的金英說道,金英不僅是司禮監的掌印太監,而且還是宮裡的太監總管。
“奴才遵旨。”金英聞言嘴唇蠕動了一下想要說些什麼,不過望了一眼方良後沒有說出口,向宣德帝一躬身應諾下來。
其實,從職位上來說,太監總管才是宦官中最大的官職,而司禮監掌印太監只不過是司禮監最大的官職而已,最開始只是內廷二十四衙門其中一個衙門的首領而已。
不過隨著司禮監的崛起,由於太監總管通常由司禮監掌印太監兼任,故而司禮監掌印太監就成為了宦官中的最大官職。
為了防止司禮監掌印太監一家獨大,宣德帝還分設三位副總管對其進行限制,分別是司禮監首席秉筆太監王瑾、司禮監次席秉筆太監範弘以及御馬監太監楊慶。
其中王瑾兼掌東廠,是東廠的廠督,論權勢僅次於金英,而權勢第三大的並不是範弘,而是御馬監太監楊慶。
楊慶雖然不是司禮監的宦官,但他所在的御馬監卻是僅次於司禮監的內廷衙門。
在明朝的歷史上,御馬監與兵部及五軍都督府共掌兵權,實為內廷的樞密院,再加上其還要管理草場和皇莊、經營皇店,與戶部分理財政,執掌皇帝的內庫,被視為大明的“內管家”。
值得一提的是,曾經兩度設定的西廠也由御馬監的太監提督,進而與司禮監提督的東廠分庭抗禮。
與其餘的內廷衙門不同,御馬監直接負責親衛中龍驤衛與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