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
其實,如果仔細留意的話就會發現,雷婷手裡的這道腰牌與普通錦衣衛北鎮撫司的腰牌不同,正面“錦衣衛北鎮撫司百戶”的字型右下方刻著一個黃色的“御”字,背面刻著“洪熙元年,宣德惠賜”小篆。
雖說雷婷並不是錦衣衛的人,但這道腰牌無疑成為了她的一道護身符,按照大明律例錦衣衛犯事交由錦衣衛南鎮撫司管轄,其他衙門不得干涉。
自從洪武皇帝起,大明的皇帝就喜歡給功勳卓著的臣子頒發特殊獎勵,例如免死鐵券什麼的,有些明初的大臣甚至得了好幾道免死鐵卷,雷婷的這個錦衣衛北鎮撫司百戶的腰牌也正是宣德帝給予的特殊獎勵。
值得一提的是,所謂的免死鐵券不過是君王用來駕馭臣下的一種手段而已,洪武皇帝當年大興“胡藍大獄”,被殺的勳貴中有人有兩三個免死鐵券,到後來還是免不了一死。
“幾位大人請。”門卒自然認得錦衣衛的腰牌,見狀不敢怠慢,連忙側身閃開了道路,心中暗自猜測著李雲天的身份,很顯然李雲天的官職要在百戶之上。
李雲天面無表情地進了院門,在一名家僕的引領下去了後院客廳,那十幾名護院不動聲色地尾隨在後面,警惕地監視著李雲天等人的舉動。
“幾位找本官何事?”就在李雲天坐在客廳裡慢條斯理地用茶蓋輕輕撥著茶杯中嫋嫋升起的熱氣時,一個聲音從門口處傳來,郭資在幾個壯漢的簇擁下走了進來,上下打量著他。
“尚書大人。”李雲天見狀放下茶杯起身,微笑著向郭資拱了一下手。
“侯……你們都退下,沒有本官的吩咐不得靠近。”郭資聞言頓時就是怔了一下,他發現這名身穿便裝的男子竟然是跟隨宣德帝北征的李雲天,臉上頓時浮現出驚訝的神色,隨後不動聲色地向屋子裡的護衛、家僕和侍女下達了命令。
郭資久經官場,自然清楚李雲天此次秘密回京一定有要事找他,故而喝退了家中的下人。
李雲天聞言也擺了一下手,除了雷婷外的幾名護衛向他一躬身,也跟著退了出去,房間裡就剩下李雲天和雷婷、郭資。
“尚書大人,皇上任命本侯為遼東副總兵,協助義國公處置遼東軍務,本侯要率軍前去遼東增援,希望大人能儘快撥付本侯所需物資。”等房間大門關上後,李雲天從雷婷手中接過一道內閣下發給戶部呼叫物資的公文,微笑著遞給了郭資。
“要五百萬兩?”當郭資接過公文掃了一眼後,不由得驚訝地望向了李雲天,李雲天要的財物摺合白銀五百萬兩,這也太多了一些。
“尚書大人,此次本侯率軍前去遼東,不僅要征討兀良哈三衛,而且還肩負著撫慰遼東百姓的職責,故而需要一大筆物資。”
李雲天不動聲色地向郭資解釋著,用五百萬兩白銀來換取遼東的穩定可是一筆非常換算的買賣,這裡面不僅有軍費,還有治理遼東地方事務的花銷。
“既然皇上已經御準了此事,本官明天就讓人從戶部的府庫中撥付侯爺需要的物資。”郭資剛才只不過是下意識地一問而已,宣德帝和內閣皆同意了撥給李雲天五百萬兩物資,那麼他自然不會反對。
“有勞尚書大人了。”李雲天聞言笑了笑,開口向郭資說道,“尚書大人,此次物資撥放要隱秘進行,不宜讓外界知曉,故而可以夾雜在撥給講武堂的物資中發放。”
“本官一定會小心行事。”聽聞李雲天提起講武堂,郭資的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隨後點了點頭說道。
郭資自然知道戶部官吏與講武堂的人近來一直在糾纏給講武堂撥付的物資上,雙方甚至在昨晚爆發了衝突,只不過李雲天不提他也不好說起此事。
“尚書大人,雖說遼東戰事兇險,但交趾才是本侯真正擔心的地方,交趾地處偏遠,現在大亂初定,民心不穩,稍有不慎就會引發動盪,皇上此番北征的路上十分關注交趾事宜,本侯現在可謂是心力交瘁,倘若交趾出什麼亂子可就不好向皇上交代了。”
李雲天見郭資的眼神有些閃爍,於是嘆了一口氣,看似無奈地發了一句牢騷。
“侯爺言重了,侯爺平交趾,收占城,交趾百姓無不威服,再加之治理有道,豈會出什麼亂子?”郭資聞言臉上頓時流露出尷尬的神色,微笑著回道,笑容顯得有些勉強,他怎會聽不出來李雲天在暗指戶部扣押了講武堂物資的事情。
誰都知道,戶部撥給講武堂的那兩成五的財物大部分要被用來投在交趾,廣西由於也在李雲天的總督之下故而也會從中分上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