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公務繁忙的李雲天,何時又能與李雲天之間的關係有進展。
趙澤恩畢竟在濟南府當過二三十年的官兒,對於大明官場上的一些動向還是比較敏感,得知李雲天派人去江南捉拿行賄都察院監察御史牛飛的鹽商張貴後,他就敏銳地意識到了兩淮鹽道可能會出事。
別人或許不瞭解李雲天,可趙澤恩與李雲天打過交道,知道李雲天並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而一個小小的掌櫃並不值得李雲天出手,十有八九李雲天是要對兩淮鹽道下手。
得出了這個猜測後,趙澤恩是大吃了一驚,他在官場上這麼些年自然清楚兩淮鹽道是一個捅不得的馬蜂窩,而李雲天竟然想拿其開刀,不得不說是年輕氣盛,稍有差池的話就會受到重創。
由於事關重大,趙澤恩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否準確,不過萬一真的是那樣的話,倒是給趙欣月提供了一個絕好的接近李雲天的機會。
因此,趙澤恩這才給趙欣月寫信把趙欣月騙了回來,然後靜待事態的走向,要是李雲天真的對兩淮鹽道下手,就讓趙欣月隨著他一同前去。
於是這就有了碼頭上的那一幕,誰能想到在碼頭上都快吵起來的趙欣月和趙澤恩其實是演出了一齣戲給大家看,進而成功地騙過了包括李雲天在內的人。
隨著趙欣月登船,船上的氛圍變得有些古怪,謝恆和韓亮知趣地進行了迴避,躲在各自的房間裡不出來,免得打擾了趙欣月和李雲天敘舊。
作為李雲天在都察院的同僚,兩人自然清楚李雲天當年在濟南府遇險的事情,知道李雲天當時在趙家集的趙家與原濟寧衛指揮使石虎爆發了衝突,而趙欣月是趙家的大小姐,很顯然與李雲天之間有著不錯的交情,否則豈能喊李雲天“大哥”,而李雲天也不會帶上趙欣月南下。
因此,在這種情形下謝恆和韓亮當然要躲起來,兩人被李雲天點將去徹查兩淮鹽道,自然是心機靈敏之人,一眼就看出來趙欣月看李雲天的眼神柔情似水,豈會留下來當電燈泡。
趙欣月對李雲天在交趾的事情非常感興趣,饒有興致地聽著他講述交趾當地的風土民俗,並且認真地做著筆錄,這可是很好的素材,將來能在《明新報》上發表。
不知不覺間,李雲天的坐船抵達了淮安,漕運總督衙門、淮安知府衙門和淮安衛指揮使司衙門的官吏已經悉數在碼頭上迎接。
漕運總督是李雲天的一位故人,在平定漢王叛亂時曾經擔任過山東副總兵的陽武侯薛祿,兩年前調來了淮安城,接掌了漕運的大權。
如果說文官都希望去兩淮鹽道任職的話,那麼勳貴們喜歡的去處就是漕運總督衙門,因為它可謂是大明武臣衙門中油水最足的一個。
薛祿是淮安官階最高的人,因此自然由他來盡地主之誼,設宴給李雲天接風洗塵,席間兩人觥籌交錯,談笑風生,關係顯得特別親近。
說起來,薛祿能擔任漕運總督也是沾了李雲天的光,當年平定漢王叛亂時他被宣德帝任命為平叛部隊先鋒,結果被忠於漢王的慶義伯呂平在阜城縣偷襲,手下三萬精銳人馬折損了一半。
如果不是李雲天將薛祿要了過去一同鎮守濟南城,進而接連打了好幾個勝仗,使得他立下了不少軍功,他哪裡能有機會坐上漕運總督的位子?
兩人上次見面還是四年前李雲天率領三千驍武軍趕赴交趾平叛,一轉眼四年過去了,當年的鎮武伯已經進封為了鎮武侯,這使得薛祿心中頗為感慨,或許在不久的將來李雲天就會成為國公。
接風宴後,李雲天跟著薛祿去了漕運總督衙門,他既然來了淮安那麼晚上自然要住在這裡,否則可就是不給薛祿面子了。
不過,進入漕運總督衙門一個時辰後,漕運總督衙門後宅的後門忽然開啟了,李雲天換上了一身便裝,在李滿山和幾名親衛的簇擁下急匆匆地消失在後巷的夜色中。
李雲天這次進淮安城不單單是與薛祿敘舊,有一件事情已經壓在他心裡六年,一直沒有時間解決,今天趁著來淮安也該到了了結的時候。
後巷巷口停著一輛馬車,幾名精壯大漢守在那裡,見到李雲天後紛紛拱手行禮。
李雲天掀開車廂的簾子就鑽進了進去,裡面有一個身穿藍袍的翩翩公子哥,含笑望著他。
“你怎麼來了,不在家裡陪著岳母大人。”李雲天笑了起來,坐在那名藍袍公子哥身旁伸手攬住了他的腰。
“淮安可是我的地盤,自然要幫你出氣。”藍袍公子哥嫣然一笑,倚在了李雲天的肩頭,柔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