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了過來。
至於那三十板子,劉波捱得並不冤,根據大明律例要想給已經判定的案子翻案,那麼告狀者無論有理沒理,也不管官員是否接受狀子,上告之人都要捱上三十大板。
碼頭上,一群衣著光鮮的人等在李雲天所乘的大船旁,他們是白水鎮的鄉紳和商賈,得知李雲天在酒樓審案後特意趕來這裡恭迎他的大駕。
“白水鎮生員陳伯昭,見過知縣大人。”一名國字臉、魁梧儒雅的錦服中年人笑容滿面地領著眾人迎了上去,向李雲天拱手行禮。
生員就是秀才,屬於士大夫階層,有著見官不跪的特權。
“陳生員有何貴幹?”李雲天微微頷首,不動聲色地望著他。
上次納妾的時候李雲天見過陳伯昭,當時因為張有德守在他身邊,所以兩人只有寥寥幾語而已。
現在他有些明白陳伯昭為什麼安排劉波去酒樓鳴冤了,一是給張家下絆子,二來就是以此為契機光明正大地接觸自己,由此看來此人倒有著幾分本事。
“大人乃新科進士,滿腹經綸,本地的學子仰慕已久,一直無緣相見,時值大人微服私訪,不知可否去書院指點那些學子一二,使他們能從中受教。”陳伯昭微微一笑,有條不紊地朗聲說道。
“督查本縣學政是本官的職責,既然來到此地,那麼本官就隨你走上一遭,看看本地學子的學業如何。”李雲天沒想到陳伯昭用這種冠冕堂皇的藉口留人,既拍了他一個馬屁,又使得他不好拒絕,心裡對陳伯昭不由得高看了一眼,笑著答應了下來。
“大人,請。”陳伯昭的嘴角流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躬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領著李雲天去了鎮上的書院。
白水鎮的書院由白水鎮的幾個大戶人家合資創辦,已經有四十多年的歷史,從白水鎮出來的秀才和舉人基本上都在這裡讀過書。
得知李雲天這個新科進士要來指點學業,書院裡的學生們異常興奮,看向他的眼神中無不充滿了崇拜,金榜題名可是他們每個人的願望。
李雲天能在殿試中名列二甲,自然文采斐然,他不僅抽查了學生們的學業,而且還指導他們如何寫文章,令學生們受益匪淺。
書舍外,陳伯昭等人站在窗前頗為驚訝地望著被學生們圍在中間的李雲天。
他們原本以為李雲天來書院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隨便講兩句就走,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細心地指導那些學生。
“陳兄,看來咱們的這位縣太爺果然有些與眾不同。”良久,一名小鬍子中年人來到凝神盯著李雲天的陳伯昭身旁,笑著低聲說道。
“能被皇上點為進士,豈是泛泛之輩。”陳伯昭笑了笑,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
從李雲天對待那些學生和藹親密的態度上,他敏銳地感覺李雲天是一個生性善良的人,畢竟李雲天初涉官場,還沒有被官場上的一些歪風邪氣所感染。
如果能善加利用的話,說不定能助他成大事……
面對著面前這個年輕的縣太爺,陳伯昭的心裡不由得湧起了一絲期望。
不知不覺間,遠處的天空浮現出了片片晚霞,在金黃色夕陽的照射下,陳伯昭等人身上猶如披上了一層金色的薄紗,熠熠生輝。
陳伯昭已經讓人準備好了晚宴,離開了書院後李雲天欣然前往赴宴,白水鎮有名的鄉紳商賈紛紛作陪,對他們來說能陪縣太爺吃飯可是一種榮幸。
雖然李雲天在書院裡能言善辯,不過到了酒桌上卻顯得有些詞拙,很少開口說話,這使得現場的氣氛有些沉悶和壓抑。
晚宴結束後,李雲天本打算回大船過夜,陳伯昭以夜船顛簸為由熱情地請他到陳府歇息,李雲天見盛情難卻於是住進了陳府。
陳伯昭把府上最大的一個院子收拾出來作為李雲天的住所,打掃得乾乾淨淨,被褥和茶杯等物品都是嶄新的,足見他對李雲天此次留宿的重視。
“老爺,陳生員可是張司吏的死對頭,你在這裡過夜會不會引起張司吏的疑心?”
晚上就寢的時候,綠萼一邊給李雲天寬衣,一邊擔憂地問道,她已經從李雲天那裡聽說了陳家和張家的過節。
“就是要讓他感到緊張,否則的話他還以為老爺我離開了他在湖口縣寸步難行。”李雲天微微一笑,不以為意地說道。
這就是所謂的馭下之術,不能讓一方獨大,必須要在兩方或者幾方之間製造某種平衡,這樣的話那些人才能更加依賴主上,辦起事情來也更加認真。
“等等。”綠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