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魁的屍體擺放在濟寧府府衙後堂,朱瞻坦趕到的時候趙升和石虎正在大堂上議事,聞訊立刻出來迎接,簇擁著朱瞻坦到了停屍的後堂。
蓋在韓魁屍體上的白布掀開後,朱瞻坦皺著眉頭凝視著韓魁,暗自猜測著這個人會不會是朱高煦派去朱瞻基身邊的那個前些日子忽然音訊全無的眼線,可惜韓魁身上沒有任何能證明其身份的物品,而他也從沒有見過韓魁。
不久後,中午被李雲天射了一箭的胖子和幾名混混被濟寧府的差役推推搡搡地帶了過來,那幾個當時守在濟寧衛指揮使司衙門門口計程車兵也被傳來了後堂,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
“你知道些什麼?”朱瞻坦轉身望向了腿上纏著厚厚繃帶的胖子,冷冷地問道。
“那個兇手說他是登州人,其他的事情小的就不知道了。”見趙升和石虎恭敬地立在朱瞻坦的身旁,胖子知道朱瞻坦背景深厚,滿頭大汗地回答,他下午的時候只不過想訛一筆銀子而已,沒想到捲入到了這種麻煩的事情中來。
“讓他們下去清醒一下。”朱瞻坦可不會輕易相信胖子,畢竟胖子等人是最後見到殺手的人,瞪了一眼胖子後面無表情地說道。
“大人饒命呀,小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胖子聞言臉色剎那間就綠了,他可是很清楚朱瞻坦口中“清醒”的意思,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他這麼一跪,跟在他身後的幾個手下也跟著跪了下來,開口向朱瞻坦求饒。
朱瞻坦見狀臉上閃過一絲厭惡的神色,衝著一旁濟寧府的衙役揮了揮手,那些衙役就將胖子等人拖下去關進了大牢裡,等待他們的將是中午曾經恐嚇李雲天的那些酷刑。
對朱瞻坦來說,他絲毫也不關心胖子等人是否真的不知情,但只要有一絲的可能性他就要從胖子等人的口中撬出來,誰讓胖子接觸過那個殺手?
“死前他說過什麼?”胖子等人被帶下去後,朱瞻坦轉身望向了一旁的那幾名守門計程車兵,然後看向了韓魁。
“稟公子,此人臨死之前說過三個字,‘太自在’,小的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那名當時向石虎報信計程車兵衝著朱瞻坦一拱手,沉聲說道,臉上的神情顯得有些緊張,心中暗自猜測著這位能令趙升和石虎恭敬對待的年輕人的身份。
“太自在?”朱瞻坦微微怔了一下,這三個字沒頭沒尾,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太自在……太自在……太自……太自……太子!”
朱瞻坦相信韓魁不會無緣無故地被殺,也相信韓魁不會莫名其妙地說出那三個字,於是一邊在屋子裡來回踱著步子,一邊暗自琢磨著這三個字的意思,猛然他停下了腳步,雙目閃過了一絲詫異的神色。
太子的諧音是“太自”,如果將“太自”換成太子的話,那麼這三個字的意思就通暢了起來,是“太子在”。
朱瞻坦轉身看向了韓魁,由於眼前這個身份不明的內侍身受重傷,故而沒能說完後面的話,這意味著他十有yankuai就是漢王派在朱瞻基身旁的眼線,前些天之所以莫名失蹤是因為他跟著朱瞻基秘密北上京城,故而失去了聯絡。
想著想著,朱瞻坦的雙目禁不住流露出一絲驚喜的神色,從目前的種種情況來看,這個被殺的內侍就是他父王放在朱瞻基身邊的眼線韓魁,韓魁應該是想來報信,結果事情敗露被朱瞻基的人滅了口。
“吩咐下去,從現在起嚴加盤查過往的船隻和行人,無論是誰都要嚴查到底。”想通了這一點,朱瞻坦雙目兇光一閃,扭頭沉聲囑咐一旁的趙升和石虎,“另外,全城搜查外地人,只要是這幾天來的都抓起來關進牢裡仔細審問,尤其是查他們是否是內侍!”
“屬下遵命!”
“下官明白!”
趙升和石虎聞言不敢怠慢,衝著朱瞻坦一拱手,領著各自手下的人急匆匆地下去佈置。
“太子,濟寧府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望著兩人匆忙的背影,朱瞻坦的嘴角禁不住流露出一絲猙獰的笑意。
既然朱瞻基暗中趕來了京城,那麼意味著洪熙帝肯定是出了大事,朱瞻坦覺得應該將這個好訊息通知給漢王,於是讓一名心腹立刻趕回樂安州稟告朱高煦,說太子已經被他困在了濟寧,以方便朱高煦制定下一步的計劃。
第二天一早,濟寧府府衙的差役和濟寧衛計程車兵傾巢而出,以搜查盜匪為名在濟寧城和附近鄉鎮進行了拉網式的大清查,使得那幾個地方雞飛狗跳,人心惶惶。
只要是這些天來濟寧府的外地人,通通都被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