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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在熱水裡的時候,她只覺得渾身都舒服極了,她仔細把身體每一寸都洗得乾乾淨淨,最後擦乾淨水裹著棉巾走到銅鏡前。
影影綽綽的宮燈照耀下,她在銅鏡裡看到了玲瓏有致的自己。
她用淑妃賞賜的香膏擦拭了身體,一股幽靜的馥郁香味靜靜在屋子裡散開。
那味道並不重,清清淡淡的,卻能讓人舒心靜氣。
付巧言沒叫晴畫,自己給自己盤了一個婉約的墮馬髻,在髮間只戴了一把水紅碧璽雕花簪,襯得小臉更是紅潤。
她找出已在屋裡掛了三天的淺水粉色的三疊曲裾,一層一層穿在身上。
這一套衣裳料子很軟,都是用精緻的織錦緞而做,水粉色的底子上盤旋纏繞這並蒂蓮,更襯得她修長玲瓏。
領口處一層一層拾級而上的粉黛襯得她脖頸修長而白皙,實在是漂亮極了。
打扮好這一切,付巧言開啟門,吩咐晴畫:“今日裡你便在書房湊合一晚吧?那邊有個小塌,別凍著自己。”
晴畫轉頭想應聲,卻被她這樣子恍了神:“小主,你真美。”
付巧言抿嘴一笑:“眼光真好。”
她回了臥房,端端正正坐到炕上。
沒有龍鳳喜燭,沒有鳳冠霞帔,今日裡,她卻要嫁人了。
那些都不重要,付巧言在心裡告訴自己,反正父母高堂俱已不在,只要她過得好,便是真的好。
她正出神想著,正殿的房門吱吖一聲開了。
一個高大的身影邁步而入,一下子吸引住了付巧言的目光。
她微微偏過纖長的脖頸,望向那個清俊的少年。
不,他這樣的身量,已經是個青年了。
榮錦棠只第一眼見她,便想起了她的名字。
付巧言。
那個言字在舌尖輕輕一彈,帶起纏綿的尾音。
“母親,倒是捨得讓你來。”
這是榮錦棠同付巧言講的第一句話。
第50章 十下
聽他提淑妃; 付巧言不知怎地就沒那麼緊張了。她站起身來向他行了禮; 站在那笑意盈盈:“娘娘心裡最是顧念殿下。”
榮錦棠進了屋來; 見這邊收拾得井井有條,窗臺上還豎著一支盛開的晚梅; 再看她時便有些意味深長:“倒是有心了。”
付巧言不知他在說什麼,又不敢上前湊的太近,只不遠不近站著。
她面上是風輕雲淡,實際上手心裡都是汗,一顆心撲通撲通,都快要蹦了出來。
榮錦棠轉身坐到貴妃榻上,他將要過生辰,一歲比一歲沉穩; 這般看來實在是很有氣勢的。
到底跟以前有些不同了。
付巧言見他身上還穿著披風,忙過來幫他脫下疊好放到貴妃榻上。
榮錦棠沉默地看著她忙活。
付巧言這一會兒更緊張了; 她覺得臉上都要流出汗來,只好道:“殿下喝茶否?”
“不忙,坐。”
貴妃榻倒不窄; 付巧言小心翼翼坐在了另一邊。
榮錦棠輕笑出聲。
“殿下……”付巧言只覺得臉上似火燒。
榮錦棠偏過頭看他,這一年來他每次去景玉宮都能瞧見她,看著她一點一點長大; 也多少能記起去歲年初時她稚嫩的模樣。
翻年過來,他們對坐在這裡,倒都是一雙大人架子了。
到了這裡榮錦棠反而沒那麼著急了,最近前朝事太多; 王家和沈家都看著他,他一步都不能錯。
晚上的這些時候,其實他只想著回自己臥房裡睡覺,實在是沒有更多精神搞些別的事兒。
但王皇后顯然不是這麼想的。
他也是不能叫母后失望的。
好在,母親是知道他的,也體貼他。
榮錦棠問:“母親最近……身體還好嗎?”
算起日子來,除夕那日過了後他就沒見過淑妃了,也不知過得如何。
付巧言愣了一下,很快答:“娘娘,娘娘看著還好。”
榮錦棠微微皺起眉頭。
“殿下,其實自從陛下病了已來,娘娘就有些不太歡喜了。您別怪奴婢多嘴,娘娘是一貫的舒心人,現在再瞧她,卻是覺不出來。”
“不怪你,你說。”
榮錦棠沉下臉來,倒不是因為付巧言,只他知道淑妃的脾氣罷了。
付巧言見他臉色不好,心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