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法。我只管往大理寺一呈,別說姚有容的罪名,就是連姚萬安自己也跑不了。
他心疼女兒,不願意罰她。可更心疼自己的官位,二話不說就判了了重罰,也不理他妻子如何嚎哭哀求,親自監督著給他家姑娘一頓板子。”
裴子昂在朝中聲名大躁是因為當年的西北軍糧貪墨一案,再加上身份特殊,於很多官員心目中,根本就是煞神一般的存在。平日裡做事敢不敢存私心是一回事,當著他的面,絕對不敢被抓住小辮子。
姚萬安想來也是如此。女兒屁股開啟了花,只要不死,養養總是會好的。官帽要是被人脫了去,可一輩子也帶不回來。對於寒窗苦讀十幾載才終於考中進士,又苦熬了不知多少年才坐上四品知府位置的人來說,孰輕孰重,幾乎是問也不用問的。
裴子昂這個人啊,真是太壞了!
壞得她覺得很好。
其姝笑嘻嘻地坐在與他相鄰的圈椅上,小腳得意地在裙下一踢一踢的,仰著下巴問他:“哎,你把姚有容教訓慘了,她要是因此遷怒了我,再來找我麻煩,可怎麼辦?”
“找你麻煩?她爹反正是不敢的,知道我站在你後面,他以後見了你都得繞路走。至於姚有容本人,你大概不知道三十板子打下去是個什麼樣,就你們小姑娘家這細皮嫩肉的,要想徹底養好了,正常下地走路,沒有幾個月肯定是不行的。等她好了,你早就回京城去了,她就是想找麻煩,也找不著你了。”
總而言之一句話——什麼也不用怕。
“看在你安排的這麼好的份上,我決定請你吃頓好的。”其姝熱情地招待他,“鳳臨閣,百花居隨你點,想吃什麼說吧。我這就吩咐管家去給你叫席面來。”
裴子昂擺手,“不必了,我等你爹回來說上幾句話,還要連夜出城去,這頓大餐等我回來再說吧。”
其姝大奇:“什麼事這麼急?等我爹,難道是船廠出事了嗎?”
“當然不是。船廠要是出事了,我這麼跑過來能頂什麼用。”裴子昂輕聲道,“放心吧,那邊好的不得了。海船能按計劃在年前完工,等到明年開春,正好可以揚帆遠航。到時候你們應該也回去了,咱們可以一起去觀禮。”
其姝笑著點頭,算是答應了他的邀請。
又忍不住問:“那你到底是在忙什麼呢?連飯都顧不得吃。”
裴子昂的臉色不知不覺變得嚴肅起來,“三公主那邊出了些麻煩,我得趕去處理一下。”
其姝嚇了一跳,“三公主她怎麼了?”
“也不是什麼大事。”裴子昂見她神色大變,避重就輕地說,“只是不幸小產了,大概還是不習慣北戎的生活吧。”
其實事情並沒有這樣簡單,三公主與宇文達的另一位閼氏前後腳有孕,那閼氏現在好好的,什麼事都沒有,三公主卻小產了,她懷疑是對方害她。
事情鬧得有點大,裴子昂是趕去滅火的。
其姝不知道這些,裴子昂說什麼她便信什麼。
滑胎確實很不幸,可三公主還年輕,將來有的是機會再生育,只要不是兩國交惡,要起戰事就好。
尚永泰回來的時候,遠遠就聽見自家女兒與裴子昂有說有笑的聲音傳出來。
他喝了些酒,腳步有些虛浮,其姝乖巧地攙著父親上座,又轉身去張羅醒酒茶。
裴子昂趁機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還不忘幫其姝開脫:“人心險惡,這些事不能怪五姑娘。只不過,雖然今日把他們教訓了一頓,但是不知道是否會有人不服氣而再生事端。我看最近一段時間,最好讓五姑娘儘量留在家裡,不要外出,更不要落單,免得讓人有可乘之機。若是四老爺覺得有需要,我還可以留下幾名玄衣衛,近身保護五姑娘。”
尚永泰酒意在身,反應難免有些慢,他迷惑地望著滔滔不絕的裴子昂,心中升起一種奇怪的念頭:為什麼聽起來好像裴子昂才是其姝的父親,而他這個真正的父親都還沒有他考慮得周到,安排的仔細了呢?
第40章 坦誠心意
其姝捧著醒酒茶回來; 正好聽見裴子昂說的這些話。
不准她出門,還要向爹爹告狀; 還要玄衣衛看著她……
“你這是打算把我關起來嗎?”其姝砰一聲把醒酒茶摔在桌上,氣鼓鼓地叉著腰問。
“不是關; 是讓你避避麻煩。”裴子昂很好脾氣的揉揉她頭頂上的螺髻; “乖啊,別鬧。”
其姝氣勢一下子弱了,捧著發燙的小臉,訥訥不知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