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幾乎沒什麼空隙,防箭的效果自然大好。就這樣一路上到甬道盡頭,居然也沒人中箭,眼見著再往前一步就能登上城牆。
任都頭大喝一聲,合身往上一躍,整個人連著盾牌壓在了防守的第一排魏博軍刀槍之上,他身後的盧龍軍弟兄,連同李誠中和姜苗,都按照之前吩咐一般,使勁往前送力,硬生生將任都頭推入了魏博軍人群裡。
甫一短兵相接,任都頭施展出了家傳的刀法,轉著身子四面橫掃了一圈,將周圍的魏博軍卒逼退了幾步,讓後續的盧龍軍弟兄一個一個登了上來。等最後面的李誠中和姜苗也登上了城牆,任都頭便帶領大夥兒狀如瘋虎般殺向了拉住吊索的轆轤處。
除了任都頭、李誠中和姜苗外,那七八人都是平素護衛在指揮周知裕身旁的親隨,是跟著周知裕來到健卒前營的老兵,經驗十分豐富。這般短兵廝殺起來,便將盾陣排開,按照以往護衛主將衝陣的法子,護著任都頭向前衝殺。李誠中和姜苗反而被包在了盾陣裡面。兩人乾脆就擠到任都頭身旁,一左一右,奮力向前。
城門上密密麻麻全是魏博軍卒,放眼望去,足足一二百人,個個瞪著眼睛往盧龍軍殺上城門的十來個人這裡擠。要說李誠中不害怕,那是假的,但事已至此,毫無退路可言,他也只能硬著頭皮隨同任都頭往前衝了。
一把橫刀當頭劈來,李誠中舉盾架住,反手一刀便朝盾牌下砍了過去,便如砍在皮革之中,也不知砍倒對手沒有。來不及多想,盾牌使力前頂,右手抽刀向後,好容易才將橫刀抽出來。眼角餘光看到對面一刀砍向了身旁的任都頭肋下,乾脆合身撲過去,用盾牌將那刀勢擋住,自己也摔倒在地,卻被任都頭一把拉了起來。任都頭力氣著實生猛,這一把抓在李誠中胳膊上,李誠中頓時疼得眼淚都快下來了。
這種亂斗的戰場之中完全看個人武勇,任都頭自不必提,李誠中和姜苗也殺紅了眼,三人齊頭並進,身上也不知被割了多少刀劍口子,渾身都是鮮血。眼見著衝到盤纏吊索的轆轤之處,魏博軍卒忽然往後退了退,騰出一片空場,一排手持長槍的軍卒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往盧龍軍盾牌陣裡就是一陣亂扎。
兩個盧龍軍老兵當場就被戳倒在地,護住任都頭和李誠中、姜苗的盾陣立時就垮了一角,剩下幾個老兵連忙收縮了一下,卻怎麼也禁不住亂槍往裡硬戳,眼見著盾陣沒幾下就要被捅開。
任都頭大吼著就去解綁在轆轤上的鐵索,剛解到一半,就被一槍捅在腰肋,頓時血流如注,緩緩坐倒在轆轤旁,眼睛卻盯著轆轤上的吊索,不甘的伸手想要繼續抓過去,卻怎麼也沒有力氣。
李誠中揮刀擋格著戳過來的亂槍,看著倒在地上的任都頭,心中又是激盪,又是悲憤,恍惚間沒有擋住一根扎過來的槍頭,本能的往身旁側了側身子,槍尖劃破胸前的衣襟,一個小陶罐掉了下來。他打了個激靈,暗道怎麼把這東西忘了,大吼著讓姜苗幫他抵擋片刻,彎腰撿起陶罐,一把抓過轆轤邊插著的火把,也不管是否燙手,直接點燃了陶罐上的棉線,拋進了眼前的魏博軍卒中。
一股濃煙頓時在城門上瀰漫開來,煙霧所到之處,一片咳喘聲響起,數十上百的魏博軍卒趴倒在地上,鼻涕眼淚橫流,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李誠中白天自制的簡易催淚彈甫一出手,效果竟然出奇的好!他自己當然有所準備,早閉住了呼吸,將胸前區別身份的白巾捂在臉上,一邊流著眼淚,一邊搖動轆轤,將吊橋緩緩放了下來。
任都頭就在一旁坐著,連捂傷口的氣力都沒有了,任憑肋下鮮血流淌,咳嗽著,嘿嘿笑著,看著李誠中轉動轆轤。
等放完吊橋,李誠中費了好半天工夫,才將任都頭和姜苗兩人拽到了煙霧區之外。這時候,城門上的濃煙也逐漸消散開來,只見成片的魏博軍卒跪倒在地上,兀自咳嗽噴嚏不止。再看身旁,姜苗逐漸好轉了一些,漸漸能夠說話了,只是任都頭則早已救不活了。
不多時盧龍軍衝上了城牆,刀槍並舉,砍瓜切菜一般將城牆上失去戰力的魏博軍卒放倒。李誠中趴到城牆邊向城內看去,大隊軍兵透過城門,沿街向城內殺了進去,滿眼都是熊熊火光,滿耳都是廝殺聲,其中夾雜著老人、婦女和孩子的哭喊。
李誠中心頭一動,連忙囑咐姜苗照顧好任都頭,自己沿城門甬道下了城牆,往街道里跑去。看著眼前紛亂的一切,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阻止大家濫殺無辜!
轉過街角,一條小巷中傳來老人的呼救聲,李誠中連忙拐了進去,就見兩個胸前圍著白巾的盧龍軍卒正在揮刀向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