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著大唐的旗號對抗朱氏直至李存勖篡立,王建也將在兩川建立蜀國,楊行密和錢鎦則會成為吳國和吳越之主,繼續不停打下去,而盧龍方面,劉氏則將成立燕國。
這樣的形勢非常混亂,如果非要找一個主要矛盾的話,應該在河北、河東戰場,而非京畿、關內。
河北、河東戰場分作兩地,實則為一。河東面對的是宣武軍主力,盧龍面對的是宣武軍的僕從義武、成德和魏博。在天覆元年的九月之間,雙方聚攏實力,一場新的大戰作勢欲打。
在取得河東方面的諒解後,遼東郡王劉仁恭壓下了反對應援的聲音,開始為盧龍的未來奮力一搏。盧龍軍偵騎四出,糧草雲集,大軍整裝,隨時準備向義武、成德和魏博三鎮動手。
大軍已經做好了準備,但劉仁恭在帥帳之中苦思良久,還是決定親自去自家二郎劉守光的營寨一趟。他想要和劉守光好好談一談,大敵當前,雖然他以大帥的身份強行壓下了反對意見,但還是希望能夠從心底裡說服自家二郎,取得以劉守光為首的一派盡心支援。
實際上劉仁恭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這種行為是相當怪異的舉動,從公義上說,他是全軍主帥,從私義來講,他是劉守光的父親,無論從哪一點講起,都不應當是他主動去找劉守光,而是應該將劉守光喚至中軍。這種做法只有一個解釋,就是劉仁恭自己都沒有想過的潛在意識——父子之間已經產生了裂隙,他已經對自家這個兒子有所忌憚了。
劉仁恭直入義兒軍大營,無人敢於攔阻,也無人會去攔阻,他一邊思索著怎麼說服自己兒子,一邊就來到了劉守光的大帳。
劉守光不在營中,所以也沒有人出來迎接,只有幾個慌亂的值星軍官匆忙向劉仁恭行禮,然後告訴他劉守光外出辦理軍務。
劉仁恭仍舊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他“唔”了一聲,隨意道了句:“去尋他,某在帳中等候。”便挑簾而入,連值星軍官追在屁股後面的“劉管事在內”這句話也沒聽清楚。
直到坐于帥案之後,劉仁恭才發現邊角上趴伏著一個人,正瑟瑟發抖,頭埋於氈毯之上,看摸樣似乎很熟悉。
劉仁恭一愣,道:“何人?”
那人抬起頭來,一臉慘白道:“見過老爺。”
劉仁恭一看,卻是內宅管事劉苟。(未完待續。)
第四章 幽州留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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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仁恭的心思一直放在如何說服自家二郎身上,所以他見到後宅管事劉苟之後其實並未放在心上。劉苟總掌內宅,代替夫人戚氏看望兒子,或是居中通一通家書,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他只是隨口問了一句:“因何來此?”
如果劉大帥戰事順遂,那麼他不會像現在這般煩躁,如果他此刻不是心事重重,那麼也不會眉頭始終緊縮,如果沒有以上兩種如果,那麼他隨意的問話中不會充滿那麼多焦慮和不耐煩。而就算是這樣,如果劉苟本人不做賊心虛,或者說他能再鎮定一些,隨口編一個理由的話,劉仁恭必定不會在意,也就不會有後面的繼續追問了。
劉苟現在趴伏於地,渾身忍不住哆嗦,一陣陣冷汗連續發出,整個額頭都佈滿了汗滴。他一直在拼命力求讓自己鎮靜下來,但整個腦子卻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滿腔恐懼之下只是不停的反覆想一件事:大帥怎麼會如此突兀的跑到這裡來?難道大帥已經發覺了?
劉苟的異狀放在任何人眼裡都絕對有問題,劉仁恭不是傻子,當然也能看出來。不過就算看出來這個管事形狀有異,他卻也沒多想,只是很不耐煩的喝道:“講!”
這一句斷喝在心虛的劉苟聽來似乎隱約間有一種斷案的味道,於是心理素質明顯不過關的劉苟當即魂飛魄散,他帶著哭腔道:“老爺。不關某的事啊。某隻是送家書而來。什麼都不知情啊。”
這種帶有不打自招的言辭終於引起了劉仁恭的警覺,他滿臉疑惑的追問了幾句,然後從劉苟袖中將那封“家書”一把奪了過來。拆開火漆後掃過第一眼的時候,劉仁恭的臉色就變了。看完之後他的臉色已經完全蒼白。
最寵愛的小妾羅氏在自己親生兒子胯下扭轉逢迎的一幕幕畫卷在劉仁恭腦海裡自動補齊,悲痛和屈辱霎時間充滿了胸腔,劉仁恭眼前一黑,好懸沒有栽倒在地。
“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