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同樣是胡兒出身的李克用尋求幫助,但李克用同樣沒有多餘的糧食給他——河東軍正在經受宣武軍的瘋狂進攻。
能夠湊出三個月的糧食是很不容易的,真正的口糧只夠吃一個多月,還需要宰殺大量的牛羊才能挺下來。因為除了手下的兩萬多契丹戰士以外,阿保機還要養活近十萬部眾。為了實現阿保機的誘敵戰略,這些部眾都躲避到了遠方的西遼澤,這些部眾也要吃飯,其中有迭剌部耶律氏、述律氏。乙室部、突舉部、突呂不部,還有許多許多搶劫而來的各族奴隸,當然,更重要的是乙室部遙輦氏貴族。包括痕德堇可汗!
因此,阿保機確定的戰期為三個月。如果超過這個時限,阿保機控制下的部眾就要餓肚子!
實際上他對營州軍攜帶給養的估算是與實際情況有巨大出入的。營州軍攜帶的兩百架奚車中的糧食確實能夠維持大軍一個月的供應,但那是以柳城出發為限,被契丹人困在饒樂山下之後,雖說在大牙口從奚人積聚地補充了幾天糧食,但此刻奚車中的糧食只夠二十天之用了。
但契丹人的思維與漢人不同,對於草原民族來說,他們所考慮的糧食種類有很多,卻有一樣東西是他們不會考慮的,那就是戰馬。每一匹馬都是契丹人天生的好朋友,是他們最重要的夥伴,他們是馬背上的民族,對於馬的感情是十分深厚的,在很多契丹人心目中,馬匹甚至是他們的家庭成員,是皮帳中不可缺失的一份子,所以阿保機從來沒有想過這一點,不僅是他,絕大部分契丹人都不會去想這個問題。
而事實上,將營州軍圍困在饒樂山下的第十天,營州軍的營壘中就傳來了馬匹慘叫的嘶鳴聲。
當時李誠中剛剛組織人力挖掘好一條將饒樂山中的溪水引致營地中的溝渠,這條溝渠環繞營地一週,主要是為了防止契丹人的火箭攻擊,一旦契丹人打算以火箭焚燒營寨,營州軍可以很方便的就地取水滅火。
就在這時,崔和向李誠中稟告,糧食消耗太多,只夠維持大軍十日之用了。而且崔和還稟告,營寨內和附近草場已經無法供應馬匹再這麼吃下去了,因此崔和詢問,是否按照計劃開始宰殺馬匹。
營州都督府的虞候參謀們在制定預案的時候,曾經考慮過大軍被圍的情況,在糧食告罄的情形下,他們提出的方案就是殺馬。按照營州軍配備的馬匹而言,此次李誠**攜帶了數千匹馬,其中拉車的駑馬四百匹,步卒營的普通乘馬三千匹,騎兵營和斥候都的戰馬近兩千匹。當然,方案中是不會宰殺騎兵戰馬的,這些馬很寶貴,同時如果宰殺之後,也就意味著營州軍再無快速反擊之力。所以可以宰殺食用的馬匹為三千多匹,以一隊士兵每日消耗一匹馬計算,一天需要宰殺一百匹馬,足夠果腹,可以維持大軍一個多月的供應。
當然,光吃肉肯定是不行的,就連草原民族都不能僅僅依靠肉類便能生存。好在李誠中營中還有十日口糧,摻拌在一起吃,也算是能夠堅持下去。
所以,當崔和詢問的時候,李誠中毫不猶豫的下令了:“從拉車的駑馬開始。”
馬嘶聲傳到契丹營地,契丹人神色嚴峻,很多戰士都遙望營州軍營寨,咬牙切齒的捏緊了拳頭。
“他們在幹什麼?”阿缽怔怔的望向對面。
“他們在殺馬……”阿平語氣森然,眼中直冒寒光。
“這幫混蛋!”曷魯暴跳如雷:“我要殺了他們!我要殺光他們!”
阿保機良久不語,繼而喟然道:“我誤算了,李誠中居然殺馬了。這樣看來,他們還能多堅持一個多月……”
營州軍以殺馬來代替軍糧的方式讓契丹人很受震動,除了引燃契丹人的怒火外,也給他們的圍困戰略帶來不小的陰影。緊接著,這種陰影開始逐漸擴大,令阿保機對自己最初制定的戰略開始起了猶豫之心。
這種陰影是在圍困營州軍第十多天之後開始擴散的。
連續三天,預訂抵達的一批糧食和牛羊沒有抵達,為此,阿保機派出三隊騎兵向東北方展開搜尋,當晚,其中兩隊騎兵一無所得的回到了大營,另一隊騎兵卻遲遲未歸。於是阿保機第二天上午派出了更多的騎兵,不僅要尋找莫名其實失蹤的糧食和牛羊,還要接應遲遲未歸的騎兵。
派出去搜尋的其中一隊騎兵於當天晚上在失蹤騎兵行進的路線上夜宿,他們無意中在宿營之處發現了一些可疑的痕跡,包括雜亂的馬蹄印、廢棄的箭矢破片,第二天早上天亮以後,他們順著這些痕跡尋找,挖出了十多名契丹騎兵的無頭屍身。情報被很快傳回契丹大營,於是阿保機等人立刻判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