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得做出最壞的決定,姐姐也會支援你。”
最壞的決定,就是去認回孩子。
談何容易?
還有朱祐樘,如果他知道了一切的真相,後廷之中將會掀起怎樣一場翻天覆地的變化?
李慕兒抬手拿起那把與空了的包裹一同疊放的無雙劍,緩緩擁入了懷。
心緒紊亂,懷中的劍鞘溫度似陡然升高,炙灼著她心臟近處。
……………………
院落之外,狹小衚衕。剛遭災不久的街市,還沒有恢復生氣,入夜沒多久,就已經安靜的如同三更。
這讓在衚衕裡交談的兩人愈加肆無忌憚。
“風掌門,我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
“要說震驚,讓我這樣偶然地遇見了我們西河派苦尋數年的人,嬤嬤,我可是比你要震驚的多了。”
“你!你們為何尋我?”
嬤嬤的厲色,並沒有讓風入松退懼半分。盤旋在他心頭由來已久的疑惑,今日終於得到了答案,他情不自禁想要說道個清楚。
“嬤嬤到如今還要替她打掩護嗎?如果風某沒猜錯的話,她是李掌門的女兒,對不對?”
嬤嬤沒有回話,神色卻陡然暗了。
“當時我在米倉看到她使出的劍法,便覺得訝異。而後看到她手中的劍,便得以確認,她一定是李掌門的後人。只是,我一直以為她是男子,李掌門才會保下她。沒想到,呵……嬤嬤,你不打算將事實告訴她嗎?她父親是西河派掌門,她理應接替掌門之位啊!”
“她不會願意的。”
嬤嬤回答得斬釘截鐵,倒讓風入松不好接話了。他這個掌門是臨危受命,當年李家忽然消失前,李孜省曾飛鴿傳書叫他穩住西河派派眾。
這一穩,就穩了六年多。
沒想到,李家果然還有後人在世,李孜省對他們的威脅,看來並非無稽之談!
“我有話要問你。”風入松尚在思索,嬤嬤突然正色道,“當年李家是因為一封密函揭發,才被……那封密函,是你乾的嗎?”
她說“揭發”,而不是“陷害”,意思已經很明顯,密函內容並非空穴來風。可惜風入松對此一無所知,並不能給予她想要的答案。“怎麼可能,我怎麼會拿全派上下的生死冒險?!”
他說得不無道理。嬤嬤在心中默默排除掉這個選項,又問道:“那,會是荊王嗎?”
提起荊王,風入松不禁瞥了眼不遠處的小院,那裡受著傷的墨恩,何青巖來求他為他換衣時,他便認出了他是荊王的手下。
自從他接任掌門以來,西河派與荊王府一直是亦敵亦友的關係,全靠墨恩聯絡。而對於之前李孜省與荊王府的關係,他無從得知。
可粗略一想,害李孜省的也不該是荊王才對。“應該不會,唇亡齒寒,這個道理荊王還是懂的吧。”
不是西河派新掌門,不是荊王,那能是誰?
嬤嬤想不出個所以然,卻聽風入松反問道:“我看小姐能文能武,知道她絕非池中之物。可萬萬沒有想到,小姐居然還是當今太子的親生母親!嬤嬤,不知小姐是有何打算嗎?”
有何打算?嬤嬤暗自嘆息,他風入松哪裡會知道,李慕兒是個多麼執著和重情的人,與她父親,截然不同。
“你不必管她有何打算。既然你現在知道了她的身份,便該清楚你的本分。我不能在她身前露面,往後保護她的事,就交給你了。”
“這是自然。”風入松拱了拱手,“風某必定拼盡全力,保小姐無虞!”
嬤嬤安心點了點頭,墨衣入夜,隱匿不見。
風入松沒有立刻放下雙手,而是攤開了右手手掌,掌心裡,有個類似符號的黑色印記。他蹙眉望著,心下百般感慨:雖然猜測過李家還有後人,可沒見著的時候總還抱有僥倖心理。如今,從前瀰漫於心的噩夢似乎又要悄然降臨,西河派不知會是怎樣的前景?
“唉……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李家的小姐,又不知會是個怎樣的‘主子’……”背手負於身後,風入松故作鎮定地往回走去……
☆、第三二二章 各下決斷
風入松回院子時,眾人還在房裡僵持著,與方才他悄悄離開時並沒有什麼變化。唯一不同的是錢福手上多出來的那樣東西……他直直盯住那身嫁衣,任憑嬌豔欲滴的鮮紅刺痛了他的雙眼,久久沒有移開視線。
最先發現他的人是馬驄,他對目前的狀況瞭解得最少,從李慕兒暈倒後就急於找人為他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