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只在外頭賬上取銀子,一年有個限額,在這個之內的都不消報給老太太知道。
上一次是花了三百兩跟人買了一沓兒符紙,說是能制靈符的,每當月圓之夜,放在朝東的視窗吸收月之精華,時候越久,往後所制的符就越靈,威力越大。這三老爺就月月十五在自己書房視窗曬符紙。後來叫老太太知道了,叫去訓了一通,才不曬了,卻也斷不肯扔掉的。
這回又鬧出這鳥事來,老太爺從來不信這些的,便罵道:“就是腦袋被門夾了才信那些!從小兒就不好好讀書,一門心思往邪路上走!原指著長大了能明白點,哪想到是越活越腦抽抽了!你這鳥兒能算命啊?啊?!行,你讓它算算,看我這回打不打得死你!個迷糊崽子,真氣死老子了!”
老太太趕緊攔著:“好了,好了,孫子們都在呢,要說回去再說!”
又說越湛達:“好好的吃飯,你提這些破事兒幹嘛!你老子多久才回來一趟,你們就這麼氣他!”
一聽說“你們”,剩下幾個也趕緊起身站著。兒媳們一看,趕緊跟著站起來。底下孫輩們自然也不敢坐著了。
老太爺一抬頭,看跟插蠟燭似的,也覺得不太合適,便一瞪眼睛道:“一人錯,一人罰。同你們沒幹系。老三!一會兒跟我到書房去!還有,讓人把那鳥兒給我拿來!我倒是要看看,你那對神鳥兒是怎麼個演算法的!”
說完揮揮手:“吃飯!都坐下!”
旁人家壽宴一場下來得起身好幾回,那是祝壽的禮數講究。到了越老太爺這裡可好,禮數是不用講了,只是這吹鬍子瞪眼睛的就夠不安生的。
這下也沒誰有心思慢慢吃了,待得老太太老太爺一住筷子,便紛紛放下碗。有僕婦上來收拾檯面,偏廳擺好了果子茶席,眾人便往邊上去。
老太爺卻沒進來,直接讓人請了三老爺去書房了。這下更沒人敢落座了。老太太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便揮手道:“好了,今日這壽宴也匆忙,心意盡到了便行了。都回去吧,回去吧。”
剩下幾位老爺太太都知道老太太這是讓人走了自己好去給三老爺求情的意思,趕緊挨個行禮就退出來了。只三太太林氏還站在老太太身後,三房裡的二少爺越栐謙、四少爺越栐賢和二姑娘越芃立在簷下,都沒走。
老太太待別個都走了,才對林氏道:“你也帶著孩子們回去吧。我一人過去就成。”
林氏面現愧疚,喃喃道:“老太太……”
老太太擺擺手:“成了,這怨不了你。養跟前教了幾十年沒教好,還能怨你沒看住他?天生就這神叨的性子,有什麼法子!唉!我這也是操不完的心!去吧,去吧。你們在這兒,他面上反倒不好看!”
林氏聽了這話,才給老太太行了禮,帶著兒女們回香雪院去了。
四房那邊,越芝和越苓跟在母親金氏身後往自家的紫藤院走,越苓壓低了聲兒問越芝:“姐姐,你見過三伯養的那鳥兒沒有?不曉得它是怎麼算命的……”
越芝趕緊捏她的手:“小聲點,別瞎打聽!”
越苓撅噘嘴:“我就是好奇嘛。鳥兒怎麼能算命呢?它又不會說話!就是八哥、鸚哥兒,也說不了整話啊。難不成就說好還是不好?哎呀,若是那鳥兒能說人話似的,這也夠稀奇的了!……”
越芝說她:“你啊,什麼都好奇!一會兒娘聽見了就該訓你了。”
越苓做鬼臉:“我怕甚,那我就逃到爹那兒去唄!”
姐妹兩個說著話,到了家。剛想回自己屋裡去,卻被金氏叫住了。
到正房裡小廳裡坐了,金氏吩咐自己的大丫頭春綢道:“去小廚房看看,揀輕巧的點心端兩碟來。”春綢答應著去了。
金氏才道,“這一驚一乍的,都沒吃上兩口。你們也墊點兒吧。”兩姐妹趕緊答應著。
越苓看看金氏:“娘,不是我方才說的話讓你聽著了吧?我就是想看看啥樣的小鳥兒會算命,難道會說話?我只說說罷了……”
金氏撫額:“你就是讓你爹給慣壞了!什麼都想知道。有什麼了不得的,外頭騙人的玩意兒!弄一排小紙包,放在一盒子裡。讓小鳥兒銜出來一個,開啟看裡頭的話兒,就是算命了。鳥兒哪裡會說話,還不都是看人怎麼說!”
越苓這麼一聽,覺得興趣大減,“原來是這麼著啊!我還當問那鳥兒,那鳥兒能答話呢!”
金氏失笑:“胡說!那哪兒還是什麼鳥兒,都是妖精了!”
越芝心細,待金氏笑過,她才溫聲問道:“娘,留下我們有什麼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