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個雲來苑的買賣挺感興趣; 直接拿了飯鋪的分紅入了乾股; 要同董九樞合力大幹一場。傅清溪聽說了這事兒; 暗歎一聲,這倆人聯手,對客人來說還真說不好是福是禍。只是那兩人不知道怎麼想的; 只說這最開始的根本之變就是靠的傅清溪,喝水不忘挖井人,二話不說仍舊每月給她分紅。
實則是越栐信教董九樞的一招,——“傅丫頭性子最規矩的,萬幹不出白拿好處的事兒,咱們給她分紅,她便沒法不管這苑裡的事兒!我只善心術一道,你最能耐在買賣經營,她最能洞察大勢,三劍合璧,才是上上之策。這世上的人,有專想要多賺人點便宜的,這樣的人,咱們遇著了不賺他一筆都不合適;一樣也有這種生怕白賺了旁人便宜的,碰上這樣的,咱們就得拼命叫她賺咱們便宜……”
如此,傅清溪幾處有分紅,又從去年冬裡開始在米契市場上小試身手,她雖出手不多,只向來只賺不虧的。來錢的路子多了,她又不增什麼花銷,積攢到如今,攏共也有七八千兩的數了。
這些錢如今都在董九樞那裡,董九樞見傅清溪這意思,大概是要把錢都投進去,心裡暗暗替她捏了把汗。這萬兒八千兩的銀子,在董九爺這裡是不算什麼,可這掙銀子同虧銀子可不是一回事兒啊。賺個一千兩可能沒什麼好太高興的,你虧一千兩試試。尤其他是知道傅清溪處境的,最開始米契交易起步的一百兩都能叫她為難,這個數對她來說可真不算小了。
細想來,從前自己覺著這丫頭膽子小,恐怕是錯大發了。這哪裡膽子小,簡直膽大包天了。
過了兩日,傅清溪同越蕊到越蕊表舅的鋪子裡逛,董九樞趁便過去了一趟,可算得著機會細說了幾句,傅清溪又把這回得的分紅也交給了他,董九樞忍不住問道:“如今我在天一莊的信用可漲了,你要樂意,都能提到一對十,你可想好了……”
見傅清溪搖頭,他心裡正要鬆口氣,就聽傅清溪開口道:“這回……最好透過中人分散了買,若是都用你的戶頭買賣,只怕到時候引人注意……”
董九樞一愣,這七八千兩在米契市場裡頭,可濺不起個水花來,傅清溪這意思,是打算用這點錢撬一筆大的?他心裡又激動起來,就聽傅清溪又問:“透過中人買賣,能到押一對幾?” 董九樞道:“中人也有大小,如今像我們這樣的戶頭,本身就有許多其實是中人在做,借我們一個名字罷了。你放心,這個我可以打包票,甭管咱們最後賺多賺少,都絕不叫他們知道到底是誰捲走的錢。”
如此議定,傅清溪又叫董九樞幫她另外查幾處州縣的幾樣商行買賣,董九樞都答應了,這才各自散了回去。
之後關於此次天災的各樣傳言依然紛紛不絕,連女學裡頭講課都順便提到了幾次,姐妹們說話時候也有人玩笑:“不會到了秋天咱們家也沒米了吧。”另一個道:“你傻不傻,咱們家的莊子都在北邊呢!”
傅清溪密切關注著米契市場的波動,董九樞往越府遞賬目也越發勤了。惹得大太太都同馬嬤嬤道:“這孩子整天看那許多書也罷了,怎麼還看那麼些賬目?”
馬嬤嬤道:“好像傅姑娘每日有安排的,專有那麼段時候用來瞧這些。”
大太太道:“這可真是,圖的個什麼?!”
馬嬤嬤道:“還替青桑院那邊的親戚家也看過,開始還當是得什麼好處的,後來見沒新賬時候連許多陳年老賬也在那裡翻著看,這就不像是替人幹什麼的意思了。”
這主僕兩個一唱一和的,夏嬤嬤這知情人也不好不說話,便道:“從前老奴也問過幾回,傅姑娘說她學的數術一道,書上講的都是些道理,實則用起來並不能全同書上說的那般明白。尋常事務裡,同數術一道最近的就是賬目了,她便用這個練手,以便把數術學得更紮實些兒。”
大太太面現恍然,點頭道:“是個用心的孩子。也是,那書上乾巴巴的兩句話,自然沒有實打實的真事兒好懂,這果然是個法子。”
過了兩日,忽然每天把越苭叫到身邊來說些府務上的事,也弄來幾本賬目細錄叫她瞧。
越苭起初全不接頭,後來另尋人問了,知道又是傅清溪那裡的招數,又是聽了夏嬤嬤信口胡說,氣得直罵:“害千害萬的東西!我又不學那個,叫我看賬來作甚?!只管混起主意哄太太,偏太太又信她的!”
話傳到夏嬤嬤耳朵裡,也只好一聲嘆罷了。她如今已經不多管越苭讀書的事兒了,只照著每日的安排問過,姑娘說做完了那就做完了。最開始那一團火,早熄絕了。自己不過是奴才,伺候的是姑娘,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