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進了,為醫治門主的病他殫精極慮,已屬盡力。”
御青終是把所有的話忍下,拍了怕長安的肩。
長安抬頭:“我定會想辦法,請大哥放心。”他轉頭看向角落裡的蘇青禾,“門主已經醒了,但他……他只想見見蘇姑娘。”
瞬間,九道目光齊刷刷掃向蘇青禾,蘇青禾手足無措,低頭勾攪著自己的手指。
因長安出言,她最終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走入門主寢宮。
大殿四周點著燭火,可仍舊昏暗,門主的床上拉著金綃暖帳,朦朦朧朧隱約可見錦被堆褥中的人影,門主畢竟高大,那被褥隆起一塊佔了一方天地,比她往時睡在那張床上擁擠許多。蘇青禾走進去,在他窗邊的錦團上跪下,隔著暖帳,她也不敢看床上的人。
“阿禾……”門主低緩。
蘇青禾低著頭回應:“門主,我在。”
丹毓的手從被褥中伸出,朝她的方向摸索著。蘇青禾望了望,遲疑了片刻,最終把手伸過去,便被門主扣住了。
丹毓緊緊牽著她的手,捏著她的掌心,感受她的細膩軟弱,以及真實存在的溫度。“阿禾,你在我就放心了!”
蘇青雲眼簾微動,心裡充刺著蘇蓉的話,不安、質疑,還有很多糾結的情緒,輕輕有些牴觸,可她畢竟沒有反應,仍舊任由丹毓握著手。
“蘇蓉的話我都聽見了。”丹毓說道。
蘇青禾的手下意識地顫抖,很輕,可丹毓察覺到了,他握得更穩,指尖稍微一轉與她十指緊扣。
“我想聽聽你的想法。”丹毓說道。
蘇青禾不知如何解釋,心仍舊觸動不已。若讓她信了蘇蓉的話,她做不到,然而若讓她完全不信,也是不可能的。
她下意識地想把手抽開,丹毓扣著不讓她動。“你怕我麼?”
蘇青禾覺得如此氣氛,不說點什麼恐怕不妥當。她心頭有無數地疑問,很想質問出來,然而又擔心結果是她不想要的,她不能面對毫無預料的結果,同時也擔心門主的病情,恐怕不應被打擾。
她斟酌一番,終是輕輕地問:“門主,我只想知道……如音,真的是我的母親麼?”
丹毓不似她這般拖沓,語氣雖然虛弱,可從容不迫:“你的身份還有待查證。”
“那麼……是你殺了前門麼?”
丹毓遲疑片刻,倒也坦誠:“我不殺伯人,伯仁因我而死。”
蘇青禾陷入無限的沉默。對她而言丹毓這番回應似水珠滴到水裡,掀不起大波瀾,然而足以激起漣漪,久久不能平靜。
他沒有親手殺了前門主,前門主確實因他而死的,那麼如音是否也因他而死?前門主與如音真的是她的生身父母麼?若他們真的是她的生身父母,丹毓一定知道這些恩怨,為何還對她起男女之情?她一無是處,不足以匹配高高在上的他,他為何心動?
蘇青禾不敢再問了,也不敢多想,多想一份她便要承受不住源自心頭的壓力和抗拒。最終她輕輕抽開了門主的手。
“阿禾!”門主有些緊張地道,手掌仍舊摸索著,想握住她。
蘇青禾輕輕趴到他的錦被上,似一直小貓慵懶地倚到主人懷裡。
丹毓最終安定了,攏著她的發,輕輕抱住她:“阿禾乖,不要亂想,這些事情由門主處理!”
蘇青禾兩眼迷離地點頭,乖巧回應,可神思卻飄得很遠。
丹毓昏昏欲睡,摟著她安然睡去了。
蘇青禾卻始終無法安定,並非她的姿勢不舒服,而是難掩心頭的躁動。她眼見著門主睡著了,便輕手輕腳拿開他的手,悄悄走出去。
御青等人還守護在外面,也有些撐不住歪倒在太師椅上闔目養神的,唯獨御青筆挺地坐著,雙目炯炯有神,毫無睡意。蘇青禾走出來他發現了,兩眼一掃盯著她。
蘇青禾朝他一禮,便開啟殿門走出去。
外頭天光大亮,因門主有恙今日不上朝,祈雲廣場空曠一片。不論凰軍、影衛,亦或者眾位殿主,此時也都累極而休息吧,蘇青禾獨自一人一步一停走下九鳳高臺,走得很慢,還要伸手沿路撫摸石欄上的花紋。
她望著遠方的千層宮闕。烏雲略低高空,驅散天光,整座雲嵐宮逐漸甦醒。她又回望高高在上,寬大巍峨的祈雲殿。殿梁重重疊疊,重簷結構縝密結實,瓦當排列齊整,花紋精美,琉璃宮殿鱗次櫛比,盞盞皆不同,此時還未熄燈,在風中搖曳著昏黃的光,好像在黑夜消失之前努力散發最後的餘熱。大紅柱子鏤空檻窗,六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