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比你姐姐有意思,不枉本王費盡心思……”
蘇青禾拍開他的手,轉身就出涼亭,不打算再與他多做交流。
九皇子回身道:“丹毓比起本王……只怕更危險,你就不怕他是滅門蘇家的仇客之一,亦或者是與本王奔著相同目的接近你的?至少本王對你還有極大的興致,不會傷害你,也不會傷害你的姐姐。”
“多謝!”蘇青禾冷淡說了句,還是打算走。
九皇子負手而立,又慢悠悠道:“如果蘇姑娘不合作,只怕你的姐姐也不保了!”
蘇青禾倏忽轉身冷眼盯著他,九皇子唇邊溢位一朵如妖蓮般的笑。
他的警告成真了,亦或者太子妃的預料成真了,沒一會兒,公主別院忽然傳來極大的動靜,有人喧囂奔走。蘇青禾隱約聽到有人喊:“快來人啊,快來人啊!公主她……她服了憐香的藥之後……”
蘇青禾驚得就要奔過去,卻聽到九皇子在身後喊:“晚了!”
她回身看著他,九皇子卻仍舊笑眯眯道:“如果你現在求本王還來得及!”
蘇青禾脾氣暴漲,若非眼下關鍵時候,若非她武功不敵他,否則她定然收拾九皇子一頓。眼下她也不敢耽擱太多,急忙奔往公主別院救自己的姐姐!
公主所住的院落是五進的院落,把關重重,蘇青禾畢竟是外人,想要進去絕非容易。可是為了救自己的姐姐,她真的豁出去了,她使出了畫扇門的令牌,說自己有法子救公主,那些人也著急,便讓她進去了。
一路穿過庭院走到五間上房之外,庭中跪了一眾的丫鬟奴才,氣氛本就嚴肅,再加聽到上房內傳來的哭求聲,蘇青禾心頭一緊,更顧不得其他連忙跨上臺階走進抱廈,可是一瞬間,她懵了。
首先,抱廈兩側的宮娥太監已經讓她有所警覺,再看到正堂上坐著緇衣綬帶,冠冕巍峨的帝王以及曲裾紋鳳的皇后,還有左右兩側神色沉沉的官員,蘇青禾便慌了。
皇上皇后竟然親自坐鎮公主府,而且身旁還帶著幾位朝宰!雖然蘇青禾並未認得全那些官員,但是年老的滎國公她是認得的,張皇后的哥哥——尚書令張寅正她是知道的,以及那位年輕的在京裡極負盛名的御史中丞裴彥辰她也識得面容的,再有幾位,雖然她不認得可看他們的朝服及位置,也知道身份不凡。
蘇青禾慌得手腳發抖了,御青的警告猶在耳際:“這兩日姑娘安生些吧,門主雖然對你愈加放縱,可也沒讓你破壞規矩,該見的人,不該見的人還請姑娘拿捏妥當!”
“閣下何人?”最年輕的的也是坐在最末尾的御史中丞裴彥辰發話。
大堂中的幾人目光“唰唰”地直注蘇青禾身上。
她在朝會上看過這些人,可因丹毓的矜持她隔得很遠很遠,朝中官員她從不接見,陛下和皇后她也無權親自接見,所以還是頭一次她近距離地直面他們。眼前的人都過於高貴,高貴得她心慌慌的,手腳已經發抖了。
領蘇青禾入門的太監趕緊上前通報:“陛下,這便是奴才方才與您稟報的畫扇門的使者,奉丹毓門主指令前來探望公主的,他說他有法子救治公主。”
蘇青禾的大腦還未有所反應,又聽那位過目不忘的裴中丞道:“這位……莫不是丹毓門主麼,雖然幾次朝會上都隔得極遠,可是門主的風姿怎能令人忘記?”
此言一次,除了皇后變現出詫異和好奇,其他官員均是腹誹揣測,或捋髭鬚眯眼打量,或若有所思。
蘇青禾腦子亂糟糟的,幾乎無法思考,她不敢看拆穿她身份的裴彥辰,也不敢看其他官員,她只看皇帝,只注意九五之尊的皇帝的反應。
皇帝已過不惑之齡,因保養得體面相併不顯老,除了身體微微發福,眉目仍是英俊無比,隱約可見太子的風姿亦或者九皇子的俊美。帝王之相莊嚴凝重,帝王之氣穩若泰山,不論周遭之人如何反應,他睿智的龍睛裡也無任何變換,平靜得就像浩瀚的大海,深沉而無邊無際,永遠無法丈量它的深度。
蘇青禾沒法從皇帝的表情裡看出端倪,只是越看越緊張,雖然皇帝無任何反應,甚至只是淡淡地看著她,可她仍舊畏懼於他的威嚴而抖著腿幾乎要下跪。
她最終還是下跪了,穩住氣息道:“臣……畫扇門主丹毓……拜見陛下!”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身份,因為自己的身份已經被拆穿了,再掩飾徒惹人生疑。可是皇帝必然知道丹毓的長相,難道對她的茫然闖入不好奇,甚至毫無反應?她實在無法揣測帝王深沉的心思,只能聽天由命。